鄭中信:「病」是種比喻:談呂蒔媛編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單元八〈眾生皆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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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是種比喻:談呂蒔媛編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單元八〈眾生皆有病〉
(鄭中信/撰文)

究竟「眾生皆有病」要探討些什麼?所謂的「病」,是醫學定義的病?將人視之為生物,以儀器、量表、提問診斷,透過大數據的比對,界定生理與心智的正常與異常。還是,「病」是種比喻、象徵?對個人或群體的心態與行為,提出批判或是控訴。

編劇呂蒔媛在自序〈寫劇本是每天跟自己打仗的工作〉提到,患有思覺失調症的應思聰角色,一直是設定的主線。認為若是不能正視、理解精神病患,拒絕讓他們重新走進人群,那病患與他的家屬都會被困在家裡,難以避免壓抑之後的反撲。(參見p18-19)呂蒔媛已經存在將「病」的設定,意指為醫療與認同兩條軸線的意圖。思覺失調症是透過生理診斷,而得出的病徵,可以透過投藥控制,讓數值接近平均標準。因此,劇情角色(應思聰)醫學上的「病」,是由科學數據建構而成。而數值上的歧異,致使病患無法獲得生而為人的自由與平等,被合乎標準數值的群眾所排斥,失去基本的人權,出現價值的矛盾與諷刺。在既擁有人權意識,卻又在恐懼、猜疑、好惡中,選擇性的認知他者的人權,形成人權意識的批判。換句話說,單元「眾生皆有病」的焦點並非是「病」,而是「眾生」。詞彙「眾生」或可置換為「群眾(大眾)」、「社會」、「人類」,位居於平均值的多數,排擠平均值之外的少數,可能會是另一種「病」。

價值觀點的病,可能比生理的病更加可怖,更難以治療。雖不知道呂蒔媛的人道關懷,是出自於捍衛他者權利的利他考量,還是避免反撲的利己思維,人為何排斥異己,是否有權排斥異己,是極須思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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