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信:什麼是田野?

什麼是田野?
(閱讀分享會/2020.2.14:林開忠等人《田野的技藝》no1筆記)

當我帶著問題意識,置身於某個特定的場所,在參與或旁觀中,企圖解讀場所吐露的訊息,以特定學科的知識,對訊息進行脈絡化、系統化的解析,藉以敘述場所所呈現的種種現象,架構出我所理解,並且解釋的現象。這種觀看的方式,是否即可將我所關注的人物、議題,以及其所置身的場所,視之為田野(field)?

田野調查(field research, firld study, fieldwork)似乎與研究者(我)的身體空間息息相關。當研究者採取行動,進行踏查,實際接觸研究對象,或是走入研究對象曾經身處、曾經描寫的場所,才促成田野的條件。但是,我所寫的文章,是我對於對象、場域的觀察,所以文章本身,反應著我個人的觀點,它也成為文本,展現出特定時間、地理、方法、經驗的樣貌,成為他者觀看的對象,持續被解析、被理解,在另一種脈絡化、系統化的論述中,展現不同的模樣。誠如林開忠在馬來西亞沙拉越,對伐木林業產生好奇,以致於處碰地方官吏、商人、仕紳的敏感神經,進而調派人力監視他的行蹤。以故意被察覺的監視策略,讓人意識他者的觀看,讓內心產生戒慎恐懼的感受,動搖個人意志。這個置身於危機的自我,成為反向觀看自身意志的機會,檢視個人因應權力、體制的能耐。誠如張雯勤進入泰北,試著追問滇緬孤軍的身份認同,他們和看待自身,如何看待身處的國度,以及他們與國度之間的關係。因為涉及種族關係、國家內政,在諸多申請程序中,被官吏百般刁難。形成個人人際關係的動員,尋求溝通管道,修改適切詞彙,企圖通過書面審查。兩位學者的案例分享,固然提醒後輩,進入調查現場,需要有面臨危機的心理準備。他們文章中所描述的態度、因應的策略,對於自我內心轉折的深刻描述,不也提供個人案例,成為被他者所觀看,成為被分析的文本,解析特定個人與學科(人類學),面對危機的態度與能力。當我以文章訊息,解析特定對象行為、心理的研究,這種透過媒體解析的形式,是否可以定義為田野?如果紙張(或數位)所呈現的內心深描,闡述過去時空的情境,理解過往世界(尚未包含虛擬世界),可以稱之為田野,如何與文學研究進行區隔?研究者的身體空間依然是必要條件嗎?

備註:隱約感受虛擬空間(數位)的田野地,會打破身體的侷限(脫離身體),在描述心智(心理)的情境下,難以和文學區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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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1954 《 短角情事 》 (La Pointe Courte) 1961 《 五點到七點的克萊歐 》 (Cléo de 5 à 7) 1965 《 幸福 》( Le bonheur) 1966(Les créatures)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