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10/24)

星期三人文講堂(10/24)
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鄭中信心得筆記)

在地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參與許多的第一次,很誠摯的活出生活的點點滴滴。而關於生死的講題,心境是格外的特別,講座的舉辦可以很多次,但是,每次的生死別離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何看待,乃至於應對那唯一的一次,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課題。

生死無法逃避,所以只好「好好面對」。講者蔡姿妤一開始,便以22歲的青春無敵,曾經認為有用不完的時間,死亡離自己很遙遠的想法,思考如何從事對社會有貢獻的工作。但是因為長輩與同輩親人的相繼離去,生命的優先順序被打亂,開始提問「自己跟死亡的距離」。因而向醫院提出擔任安寧病房志工的申請,試著讓自己理解死亡。

姿妤用五個經驗,娓娓道出自己一開始的觀察與思考。一位僅有看護陪伴,身邊沒有親人的老爺爺,讓人思考「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刻,陪伴自己的會是誰」;一對親切的父女檔,以信仰的力量,順順的走向生命的盡頭,讓人看見「原來面對生命能夠如此坦然」;在病患面前互推責任,或是邀功的場景,伴隨的是阿麼哀傷的眼神,發現「面對生命,竟然能夠如此狂妄」;第一次讓家屬哭到懷裡的,強烈的情緒壓在身上,感受的是「何不讓自己放下那顆堅強已久的心」;看見19歲的少女住進了安寧病房,警醒「生命終點並非取決於年齡的多寡」。安寧病房的時間感是極其清晰的,永遠無法預知明天是否依然可以看見今日服務的對象,以至於各種經驗的衝擊歷歷在目,自己很直覺的反應出當下心境。

但是,在適時脫離當下的環境,放慢腳步讓心、腦同步,重新理解各個病患的處境,以及家屬的反應,姿妤提出了「看見的事實,不見得是真相」的另一番探問。體悟每一種處境、情緒,都有其長久的積累,在不知道各個家庭互動、個人經歷的狀況下,每個當下的反應,都有他各自的原因。作為一個旁觀者真,真的有資格評判他人的反應嗎?一開始的觀察與思考,是否僅是個人的、他者的經驗反照,並非真實。如果每個病患都是不得而知的他者,如何處理各個他者的生命課題?能夠做到的,僅能返還自己,思考自己要的是什麼?要為自己建構什麼樣的人生?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死課題?在把自己照顧好之後,才有可能照顧別人。

姿妤以「來不及做---遺憾。未曾做過---後悔」的話語,從新提到「不應把時間放在失去,而是思考自己獲得什麼、擁有什麼」,「過好每一天,等同面對死亡」,找尋不辜負此生的生活態度。對於這樣的講座,真心感激,近年來一而再、再而三,不斷的被迫面對不可能回來的失去,似乎忘記了自身仍然擁有創造的能力,依然可以持續的創造,堆疊對於未來的記憶,不至於沈浸在追憶中,逐漸稀薄了自己。

#在地方人文空間















星期三人文講堂(10/24)
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

華人世界常常會以「善終」這樣的詞彙,描述對於死亡的期待。但是,善終究竟是什麼?怎麼死去才叫做善終?始終沒有詳細的討論,以至於淪為抽象的詞彙,無法與實際連結。(長命百歲叫做善終嗎?子孫滿堂叫做善終嗎?功成名就之後就可以善終嗎?這些跟死亡有什麼關係?)

死亡不是斷氣的那個瞬間,而是一個過程,當身體逐漸失去機能,就是走向死亡的開始。對於癌末病患來說,不論是否接受療程(化學治療、放射線治療、切除手術),都會意識到身體的逐漸衰弱,甚至感受到身體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身體。例如肌肉逐漸無法支撐以至於無法站立,以至於無法翻身,以至於飲食需要透過餵食,大小便必須在床上解決,仰賴他人清理,甚至失去語言的力氣,僅能專心而努力的呼吸。(不限年齡、任何年齡的癌末患者,都會經歷類似的過程)

如果家屬對於這些過程感到不耐煩,失去了體貼,以應付的方式處理,不只會對病患的心裡造成傷害,身體的不舒適也將越加劇烈。如果親屬們沒有意識到身體機能的逐漸消失,即是病患走向死亡的過程,或者逃避病患即將死亡的事實,不只會失去陪伴的機會,病患會因為無法傳達訊息,被囚禁在痛苦的軀體中,孤獨的面對死亡。因此,將要死去的人,是否可以好好地死去(善終),不是自己所能決定,必須透過親屬們共同協力、共同面對,陪伴逐漸進入死亡的身體與心靈(病患的、自己的、親屬的),才有可能讓將死之人,得以好好地死去。

死亡不是高齡社會的專利,當癌症越來越普遍,是各年齡層都可能會罹患病症,每個人都有陪伴親人或朋友機會,一同經歷死亡的過程。這場講座很難得,邀請曾經在安寧病房服務的姿妤,聊聊病房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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