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信:為什麼我要讓活動撞期

鄭中信:為什麼我要讓活動撞期

今天(3/29, 星期五)晚上19:00,屏東市有兩場活動,一場是有。好樹的「屏東影展」活動,播映金穗獎影片劉吉雄(2007)《草木戰役》,一場是在地方人文空間的「音像星期五」活動,以「我們不看文字」為題,討論李阿明(2018)《這裡沒有神》圖文攝影集。(3/15, 星期五晚間19:00也是一樣,繫。本屋有【屏東影展】臺灣電影聚落串聯,播映許峰鐘(1969)《再見台北》,在地方人文空間有音像星期五,以講題「柔情力量共同體:談黃見達(2017)《雜貨店的故事》攝影集」談攝影)

關於「屏東影展」的策劃,是由在地方人文空間發起,邀請有。好樹、順順堂、繫。本屋等三個獨立空間,共同舉辦的系列活動。與國家電影中心洽談電影聚落串連計畫,輪流在每個星期五晚間播放電影,總共為期11週次。而「音像星期五」活動企劃,則是在地方人文空間一直以來的願景,希望以音像為主題,定期在每週五舉辦交流活動,大致從20185月開始,持續到現在。有朋友詢問,為什麼自己策劃的活動,還要讓活動撞期?不是會讓人潮分散嗎?對這樣的企劃有些不解,也對獨立空間的經營憂心。正好也是借題發揮吧!(對這位朋友有些抱歉)趁今天的撞期,可以說說自己的些許想法。

屏東市欠缺藝文活動,偶爾有個講座的舉辦,就彷彿得到救贖一般趨之若鶩。這樣的形容會得罪不少人,但是,從網路社群的反應來說,也是個無法否認的事實。雖然,不知道這些在網路上留言的人,是否真的現身於這些藝文活動,就先建立一個積極的假設,所有關注訊息的人群都參加活動了。這裡的提問是,為什麼會有藝文活動的渴望?不正是有藝文的需求嗎!在需求沒有被滿足的狀況下,才會出現渴望的心理反應。不是嗎!

綜觀屏東市的整體環境,藝文活動確實處於匱乏的狀態,不容易培養新的藝文人口,也因為活動場次與類型有限,難以掌握現有的藝文人口。可以想見,舉辦單位在策劃之初,便已經開始擔心人數的問題,花費不少心思在宣傳、動員上。為了讓場面好看一點,避免撞期,成為屏東市活動企劃的默契。不撞期的結果,就是每個時段就只有一場活動,這個現象潛藏著嚴重的反效果。因為,不需選擇的結果就是餵養,藝文人口只能接受已然舉辦的活動。不需選擇的另一個意思就是無從選擇,單一選項並無法促成思考。擁有渴望的藝文人口,在無從選擇的狀況下,被動的接受安排,在餵養下,只會讓渴望越來越巨大。主辦單位群(們)被自身所創造的默契所逼迫,必須邀請具有光環(知名度)的講者,滿足越來越大的渴望,財力的負擔也會越來越大,在惡性循環中,成為資源的消耗。

重新思考藝文活動的意義,才能改變現存的迴圈。在我看來,最關鍵的問題,應當是培養清楚自身需求的藝文人口,主辦單位群(們)才能脫離非理性的渴望,回應藝文人口真實的需求,規劃出相互呼應的活動。而讓藝文人口清楚自身需求的方式,就是建立「選擇」機制。當人群必須被迫捨棄某個選項,才能滿足另外一個選項的時刻,才會認真思考自身真正的需求。換句話說,賦予「選擇」的權利,就是在培養思考的人口。有明白自身喜好、興趣、需求的藝文人口,才能夠讓活動的舉辦,走向正向的發展。

屏東市的四個獨立空間(有。好樹、順順堂、繫。本屋、在地方人文空間),客群幾乎不重疊。當初一同響應國家電影中心「電影聚落的串連」計畫,共同舉辦「屏東影展」,存在著讓客群流動,以及共構文化圈的想像。因為,各個空間都擁有忠實的參與者,不需擔心參與人次的問題。所以,讓我可以大膽的進行撞期(重疊)計畫,逐步思考文化圈的可能性,逐步建構「選擇」的機制,期望還未固著的人口,可以透過選擇與嘗試,逐步思考自身的需求。

我知道這樣的說明,還無法精確的回應這位朋友的提問。關於文化政策的闡釋與執行,也不是單一的個人或群體所能完成的事。但是,既然目前各主辦單位群(們)都被參與人數所箝制,也只好由這些比較不在乎參與人數的空間來做了。

戴芫品:透過書寫,解放自由(鄭中信書寫)

星期三人文講堂(3/27)
戴芫品:透過書寫,解放自由(鄭中信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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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心靈書寫」的原則有四項:不停筆(不停頓、寫下所有的喃喃自語)、不控制(不刪選、不管文句的邏輯、誠實面對自己)、不理會錯字、有寫爛文章的自由。

進行順序分別為:
1用子彈書寫的方式,以「我渴望」作為開頭,持續在小紙卡上,寫三分鐘。寫完之後,將紙張對折兩次,放置到器皿中,然後輪流抽出紙張,朗讀紙張的內容。依照書寫、投遞、抽取、朗讀的模式,連續操作三次,熟悉書寫的方式。
2寫出「遺憾」的事,持續書寫十五分鐘。適度調適心情,選擇朗讀或是不朗讀。
3寫出「被愛」的感受,持續書寫十五分鐘。適度調適心情,選擇朗讀或是不朗讀。聆聽者不做任何評價,只是聆聽,或者適度的回應自己的(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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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上型的書寫是否也能如此操作,於是乎我便做這樣的嘗試,如果讀者無法理解這樣的內容,其實也沒有關係,因為這存粹是我的練習。以不停頓、不修改錯字或者不特別選字的方式,在電腦鍵盤進行心靈書寫。關於這次的活動,我不知道是否對與會的朋友有所幫助,但是對我而言卻是一種面對的機會。有多久未曾碰觸心裡的傷口,或者有多有未曾在他人的面前,陳述那個遺憾。有多久未曾訴說對於親人的感謝,有多久未曾真正的訴說感謝。當思考開始運轉,彷彿便會陷入某種不確定的情境,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語言,會出現什麼樣的念頭,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出現了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想法。耳邊傳來音樂,是學生時期的英文流行樂曲,那是我十八歲的年紀,一個已經逝去已久的過去。在青澀的年代,曾經存在著各式各樣的奇異想像,看似遙遠,卻在不經意地聆聽中發現,我現在也正在進行不可思議的事。有多少人有這樣的勇氣,在沒有太多的支持下,站在船頭,乘風破浪,向大海挺進。往幽默詼諧的方式,就像是失智的人,長像沒有方向的、沒有目的地的遠方,以某種奇特的姿勢,慢慢的滑行。時而被海浪淹沒,時而又冒出頭顱。在間歇性的懷疑,在間歇性的肯定中,已持續運動的姿勢,持續的滑動。我試著做出今天的筆記,或者試著演練今天學習到的書寫模式。例如心靈書寫,試圖用極致書寫的方式,不間斷的將腦中的文句寫出,或者用子彈衝刺的形式,不暇所思的將情緒表現。但是,我總在控制與失控間,輾轉猶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能盡可能的將今天的所學傳遞。或許這樣的操控,這樣的意圖本身便已經存在不自由。無法真正的傳遞講座所要傳達的核心概念。另外,操控的情況,可能也因為電腦工具的關係,不得不進行更加精確的掌握,因為不選字,我不能使用不常見的詞彙,否則我的注音輸入法不知會出現什麼樣的字詞組合,有正因為注音的侷限,使用的詞彙也就必須是常見的詞彙,腦袋中浮現的與會不得不先經過轉換,才能順利的在電腦中呈現。是的,終於出現拼字組合的問題,我要表達的是字詞的與會,而不是開會的與會,因為堅守不選自的輸入,在與會這樣的詞彙使用的時候,就呈現了錯字。但是我必須接受,因為不想違規,這樣的錯誤,也正好顯示是我最初的顧慮,在堅守原則的狀況下,必須使用常常出現的組合句子,注音輸入法才不會出現太過奇怪的組合。不知道這樣的例子,讀者是否已經可以掌握這個書寫的形式。不知道這樣的打字,是否可以有突破操控的可能。或者,如果以遊戲的姿態來書寫,不管鍵盤下的注音,匯出線何種組合,或許呈現出另一種奇特的歷程、文字。會不會像是扶鸞一班,是的扶鸞,蘋果電腦可以自動組織扶鸞這個詞彙,而一班這樣的詞彙,卻出現的歧異,必須選自。恩!好的!看來電腦的詞彙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錯誤判讀與組合,這是否表示我的操控性越來越接近一種難以判讀的地步,我要說是的相扶鑾一樣,近乎操控又近乎不操控的,在桌面上寫字,寫出看似文字的線條,卻又必須透過他人姐讀的文字,然後這樣的文字,卻又以五字訣、七字訣的方式表述,完成古典文學形式的文章,傳遞神明的意思。回到筆記吧!心靈書寫期望透過不斷的將心中的想法闡述,在闡述中試圖尋找突破的缺口,據說會出現意想不到字句,碰觸真實的內心想法。我也不確定這樣的文章是否真正碰觸內心,倒是讓自己看見,當腦海的字句不斷浮現時,我的與會有點像是喃喃自語的不斷重複,再重複中不斷的迴旋。而我不喜歡這迴旋,積極的想要突破,彷彿不突破這樣的迴圈,就像是跳進了漩渦中,無法獲得自由,而偏偏這樣的迴圈、漩渦,是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在矛盾中尋找答案和出口,在自己創造的矛盾中。如果出口本身可能就是不存在的命題,沒有框架牢籠,何來出口的尋覓?!迷宮的創造源自於自己,直接將迷宮的概念破除,出口的概念有就不存在了。所以,意識的控制,不就是一種自由的方式。但是一但涉及到控制,彷彿又會進入到不自由的迴圈中。好吧!回到朗讀,朗讀必須是在眾人面前,這個條件依然不太理解,為何碰觸內心的時刻,必須要有見證。這樣的見證不是會有風險嗎?我如何確定我可以在眾人面前敞開?我又如何確定與會的朋友,可以敞開心胸的接納?敞開本身不就是自我防衛的解除,必須建立在互信的前提下,建立在感同身受的前提。如果敞開沒有安全的防護,我該如何確保自己在敞開的過程不會受傷。而我試圖在他人敞開的時間裡,選擇聆聽,安靜的聆聽,不作任何回應的聆聽。或許這也是一種保護,保護不會傷害他人,保護我在無法理解他人的敞開時,說出不小心傷害他人的詞彙。但是,當沈默安靜的聆聽,成為眾人的選擇時,他似乎又會陷入另一種奇特的情境。沒有回應的當下,是否又成為單向度的敞開。敞開的意義似乎需要回應,才能確定他意義,否則敞開變成為無意義的行為。敞開弔詭的需要回應。不知不覺得進行了二十分鐘之久的打字,就這樣告一段落了。不知道讀者是否可以看出這種心靈寫作的機制,總之,我這不成熟的練習,就當作各位的參考吧!筆記、書寫就到這邊囉!晚安!凌晨一點整。


鄭中信:即時刊物:與影展同步的《高雄電影節:影展週報》

小誌編輯(3/13)
鄭中信:即時刊物:與影展同步的《高雄電影節:影展週報》

即時訊息的核心功能,是在建立認同。基本上,對於短效性的活動來說,所謂的即時,並無法對活動帶來什麼具體的效益。因為訊息的撰稿、編輯、發佈,到讀者接收、閱讀,然後移動至活動現場,在一來一往之間,活動也即將接近尾聲。因此,末尾才進入現場的人,難以獲得共鳴。反倒是已經參與的人,可以透過即時資訊,增加對於活動的認識,建立自身與活動之間的關係,堆疊經驗與記憶,提升再次參與的意願。因此,即時訊息的發布,與其說是吸引新的參與者,倒不如說是,建立現有的參與者的認同。

高雄電影節(Kaohsiung Film Festival)於2001年創辦,由原本的一週的規模,到2008年之後,拓展成為兩週的規模,與金馬影展、台北電影節並列為台灣三大影展。尤其,在2011年高雄電影節推出短片競賽,業已成為高雄電影節的特色。短片競賽的設計,間接讓促短片評論的發展,參賽者與觀影者無不關注評論內容,試圖掌握年度風向,讓文字的展演,也躍入影像的舞台,成為不得不閱讀的對象。

文字或是影像訊息的參與無所不在,在影展舉辦之前,以及活動進行期間,高雄電影館(於2002年成立)有影展、導演、電影的介紹。於影展期間,影展策劃單位,會邀請策展人、影評人、導演、影片評審撰寫文章,同步在網路與紙本發布訊息,讓讀者(觀眾)在參與之餘,可以更加貼近影展主題。就活動的宣傳效力,或是建立讀者的凝聚力、認同感而言,諸如邀稿撰寫開幕片、閉幕片的影評,針對長片、短片兩種類別的電影,或是特定導演的系列作品,以及不同主題的電影,進行有系統的介紹,增加影展的熱潮。週報的發行,或是網路平台同步刊登相關的報導,都成為影展重要的環節。讓觀眾所回憶的,不單純是電影內容,也記憶著活動的參與經驗,期待下一次的影展。

高雄電影節官方網頁:https://www.kff.tw/#

#在地方人文空間



鄭中信:民國50年代的性別開放/不開放?!(邵羅輝(1962)《舊情綿綿》)

【屏東影展】臺灣電影聚落串聯(3/8)

鄭中信:民國50年代的性別開放/不開放?!(邵羅輝(1962)《舊情綿綿》)

在邵羅輝(1962)《舊情綿綿》的女性,充滿了勇氣,主動、積極的追求愛情,男性則相對懦弱,被輿論所牽制。以配角女教師為例,在洪一峰(男主角、男教師)到小村莊任職之後,便在下班途中(開放空間)接近男主角,甚至單獨在男主角的房間(私密空間),等待男主角的歸來,哪怕是房東趕人,也堅決表現對於男主角的愛慕,完全不理會空間的開放性與私密性。當男主角遭到流氓圍毆時,女教師與另一位男教師出現,以矯健的身手解救,展現不遜於男性的能力。雖然,導演刻意安排跌倒的橋段,意圖將女教師形塑為丑角,卻也不失為展現自我意識的女性角色。

由白蓉(女主角、檳榔姑娘)飾演的月霞,所展現的愛情追求,更勝於女教師。夜晚主動與朋友一同,在男主角房間的窗邊,聆聽男主角演奏小提琴。在得知即將被繼父許配給公司董事長之後,提議與男主角邀約私奔。在獲悉男主角到阿里山林場時,獨自前往投靠所愛的人,並且為男主角生下女兒。雖然,依然被繼父的抓回,被迫許配給董事長,依然期望與男主角重逢。

反倒是男性在意輿論,不敢承認自身的情感,呈現懦弱的樣貌。例如男主角在遭受私奔、流氓的風波時,選擇離開農村(逃避);女主角到阿里山林場找男主角時,男主角試圖規勸女主角回去(回絕)。在結尾處,以繼父寄給男主角的信件作結,在說明女主角的貞操與貞潔之後,男主角的一抹微笑,結束整部影片。

雖然電影意圖展現男主角擁有的才氣,用小提琴自彈自唱,創作流行歌曲,演唱個人的情懷,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但是,對於愛慕與行動之間,導演選擇情懷的抒發,讓男性成為被動的接受者。電影中的男性與女性形象,或許都是導演、編劇的想像,不必然與現實連結。但是,通過審查制度的電影播映,不也是揭示著,當時代對於性別關係的接受程度?!民國50年代的台灣性別開放程度,應該不亞於現在。(當年的年輕人,似乎活得越來越保守了。)

#在地方人文空間


鄭中信:一目瞭然的月曆~《高雄市電影館月訊》

小誌編輯(3/12)
鄭中信:一目瞭然的月曆~《高雄市電影館月訊》

越是節奏迅速的生活型態,越是容易陷入線性的時間概念中。越是走在線性的刻痕裡,越容易流於慣習、被動推移,難以察覺整體的動態。於是,如何全面的掌握每個即將面對的節點,圖像化是重要的選擇與嘗試。將線性的時間軸,成為可以快速瀏覽的圖像;又在簡易的圖像中,建立得以迅速檢索的節點,引領讀者進入主題規劃,以及閱讀節點的細節。行政法人高雄市電影圖書館的《高雄市電影館月訊》是值得參考的刊物。

掌握當月份(年度)的行程,將月曆(年曆)張貼在牆面,是普遍的概念。一般來說,月曆的每一格,大概就是書寫活動名稱、地點、起始時間;突破篇幅限制的方式,便是張貼便條紙(活動DM、帳單)的方式,補充更多細節,倒也成為牆面的裝置藝術。(這種方式經過轉化,廣泛應用到網路中,將月曆放置電腦桌面,以超連結的形式,提供更加詳細的內容。)如果企圖將這種張貼各種規格紙張的月曆,壓縮、轉換成為紙本刊物,最快速的方式,就是以記事本的型態,將紙張夾在週誌、日誌中。之後,需要強大的檢索設計,才有可能方便翻閱,協助閱讀。而檢索的方式,才是資料管理的問題所在。

高雄市電影館《月訊》可參考之處,便是在月曆的編輯上,以「色塊」標記播映地點(或是影展系列),以「星號」或其他特殊符號,標記映後座談,提供讀者迅速對應自身的時間。而《月訊》內部的電影細節,隨著影展的順序,將細節解壓縮,依據圖文搭配的形式展現。另外,為了避免《月訊》成為資料檔案,至少提供兩篇文章,內容有電影評論、影展策展理念、選片指南、與導演對話的QA文,藉以豐富刊物的內容。(在官方網站的部分,大致是以電影院播映的節奏,以週曆為主。善用連結功能,形成強大的檢索資料庫,方便影片選擇與時間安排。)

將時間從線性轉換成為平面,又再將平面堆疊的圖層,壓縮到本刊物中。如何成功的解壓縮,又需要檢索的功能輔助,才有可能真正掌握整體的動態。習以為常的形式,卻潛藏了態度的差異,掌握動態的企圖,代表著刊物編輯群、工具使用者的格局,有能力思考更加深刻、寬廣的問題,提供更多與刊物屬性相關的想像。

#在地方人文空間


鄭中信:柔情力量共同體:談黃見達(2017)《雜貨店的故事》攝影集

音像星期五(3/15)
鄭中信:柔情力量共同體:談黃見達(2017)《雜貨店的故事》攝影集

關於「如何透過影像呈現生命?」這個問題,其實是多重的,影像不只是歷史檔案(紙張),不能單純聚焦於影片所顯像的內容。更加深刻的思考是,這個拍攝的內容,究竟碰觸了攝影者什麼樣的心裡感受,以至於讓攝影者產生了拍攝的動機,進而克服技術、困難,付出心力,找尋詮釋方式,用他個人的方法與風格,將影像呈現。因此,讀者閱讀的不只是相片中的故事,而是閱讀攝影者(作者)的感受。。尤其,當攝影者的鏡頭,指向著自己的家人,顯影的內容,是更加赤裸裸的呈現自己,怎能不以誠敬的心情,觀看這一系列的作品。

祖父母看著孫子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攝影師黃見達是他們唯一的外孫。因此,對於黃見達(2017)《雜貨店的故事》攝影集,用紀實攝影的方式,拍攝看顧他成長的外公、外婆,無法單純用載體的態度看待。因為,在觀看照片時,不只是看見老夫妻的生活情狀,不只是看見孫子與外公、外婆的互動,攝影師的成長歷程,以及攝影者與被攝者之間深深連結的情感,也在影像中表露無遺。

作者在書序中提到「雜貨店是我創作的源頭,也是根本」,言明內在世界的意義,因為與親人的連結而得以拓展。在不斷堆疊經驗與記憶的生命歷程中,拓展內在宇宙的完整與遼闊。而雜貨店做為生活的場域,在時間的遞漸中,也逐漸成長,成為包覆記憶、思維、夢想載體,它以堅實的結構,保護的生活起居,阻擋外部的風風雨雨。因此,攝影集書名的「雜貨店」一詞,它做為承載生命歷程、生活記憶的所在處,並非在凸顯懷舊的情節,而是「家屋」的代稱詞。這個場域可以是任何所在,隨著不同家庭類型、職業類別,可以轉換不同的詞彙。

對於長期與外祖父母相處的孫子來說,拍攝外公過世、入殮的歷程,並非生活的紀實。而是在天人永隔、無能為力的當下,以熟悉的技藝,連結記憶,悼念逝去的親人,撫平傷痛。看似平靜的影像,其實藏著內在宇宙的風暴。讓讀者疼惜的哀傷,在於作者試圖修補內在宇宙的同時,依然關照了外婆,用攝影陪伴,一同以影像思念影像中的親人。

攝影集的最後,是極富超現實的照片。在夜晚的路燈下,在晚間綻放花朵的高大仙人掌下,在外婆工作告一段落,右手拿著米酒箱,左手指著仙人掌花,說著「仙人掌開花了」,做為結尾。那一瞬間的抓拍,呈現出作者以影像展望未來的期盼。


陳品臻:不登頂的勇氣

音像星期五+偶然沙龍(3/1)
陳品臻:不登頂的勇氣

講者陳品臻最初接觸登山,是在高二升上高三的期間,因為有位喜愛登山的家長,向班導師提議,舉辦攀登台灣百岳的活動,做為班級成年的禮物,促成登山活動的舉辦。夥伴們在過程中彼此協助的情誼,克服了身體的辛苦,為品臻留下美好的登山經驗。另外,在觀賞山岳的美麗風景之外,隨著環境的改變,身心都必須適時調整,才能夠繼續行進,在在提醒著人類微小的反思,讓品臻與山岳締結了不解之緣。

就讀大學之後,遲至大三才加入登山社。因為甲狀腺亢進的關係,體力狀況不佳,代謝機能不同於常人,讓身體與環境的關係更加緊密。登山活動中的種種身體反應,時時刻刻提醒著品臻,必須適時的調整狀態。而登山是團體行動的運動類型,放慢步伐的結果,往往會促成團隊推進的遲緩,品臻必須適時的提出狀況,才能確保生命安全,隊友也必須適時配合,調整攀登的進度,使得登山運動更接近於心性思考,團隊關係也因此越加深刻。品臻在一次攀登玉山前峰的經驗,因為身體不適,無法跟隨隊員登頂,只能被迫撤退。曾經攀登北美最高峰麥肯尼峰、東南亞最高峰金納巴魯山、希夏邦馬峰的教練胡瑞發陪在身邊,在品臻決定撤退的當下,提及「知難而退是件很棒的事」,認為登山的意義並不是登頂。這樣的鼓勵,讓她更加熱愛登山。

品臻這次會來到屏東,是為了參加「2019第22屆大武山成年禮」的訓練活動。這是為期兩個週次(總共四天)的訓練課程,內容主要在講授登山知識,進行負重訓練。主辦單位會在過程中,進行人員刪選,通過審核的人,才可以參加正式的成年禮攀登。對於是否能夠順利參與攀登,品臻覺得是次要的問題,因為吸收登山知識,認識地方山岳,以及透過實際訓練,累積實戰經驗,遠比篩選結果更加重要。如果,可以透過訓練活動,建構更加系統性的知識,那就是參與這項活動的意義了。

備註:
品臻特別推薦「健行筆記」(https://hiking.biji.co)這個網站,裡面有很多的登山紀錄,資料檔案齊全,可以做為登山朋友的參考。





吳宗澤:學返鄉/返鄉學

偶然沙龍(2/8)
吳宗澤:學返鄉/返鄉學(鄭中信/心得)

講者吳宗澤真正參與埔里農村活動,是在2012年,為了認識埔里多喝水事件,以及瞭解受波及的農友,以何種態度面對爭地的事件,因而組織「內埔農業後援會」才開始的。在風波暫告平息之後,為了持續與地方保持連結,與夥伴共同在籃城社區租賃透天厝,命名為「籃城好生活」;同時,在內埔租賃農地一分,與暨南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合作,推動友善農業,認識傳統農產,帶領同學體驗稻穀的耕作歷程。以耕作的計畫為基礎,逐步拓展農業活動的範圍、面積,在籃城社區另外租賃公田,在籃城公園推動共管機制,持續實踐共工的理念,逐步思考農村生活的價值。在推動友善農業的同時,成立「穀笠合作社」的行銷品牌,與農友建立契作機制,銷售生產的稻穀。

在籃城社區所策劃的活動,類型極其豐富。例如:陸續邀請社區兒童、長輩、暨大學生進行地方攝影紀錄,爾後以協同的方式,在社區活動中心、巷弄展示攝影作品,透過人際互動,培養地方情感、認同與記憶。在不同觀點的影像中,提供不同的觀看,挑戰既有的價值,思考其他的價值。例如:自組社區劇場,同時邀請返鄉、留鄉的青年,以及社區長輩,借用社區裡的三合院曬穀場,一起在冬至晚間,一邊觀賞社區劇場,一邊吃湯圓互道平安。在神聖時空的選擇下,在共同參與的活動策劃中,試圖揉轉社區的人際生態之際,也意外挑戰了社區的政治生態。

順著農民契作、社區劇場的例子,宗澤在講座尾聲中提到,社區經濟、地方政治是不可迴避的問題。返鄉或留鄉的青年,有想要實踐的理想,各類異質性的嘗試,難免挑戰地方既有價值,而外來的(新來的)活躍者,難免碰觸地方派系的敏感神經。如何建立長期不變的組織發展,穩定經濟基礎,思考地方的經濟脈動,建構知識共享機制是重要的。如何不受外力(派系)影響,穩定人際網絡,得以維持主體性,持續實踐理想,關注地方選舉(諸如里長、社區理事長)是必要的取徑。宗澤最後所提出的地方政治,很引起我的興趣。

過去,我一直避免與頭人洽談合作,原因在於頭人政治的好處與壞處是系統性的,與特定頭人維持合作關係,便可以建立與他有關的人際網絡,相同的,當關係的破壞(被破壞),人際網絡的崩毀,也會在瞬間發生,耕耘成果功虧一簣。(都還不包含收編或收割的風險)因而我習慣採取頭人之外的途徑,以彼此的認識(認同)建立機制,採取外域的網絡連結,掌握趨勢脈動,對內的點狀合作,持續拓展合作關係。這種操作雖然穩健、扎實,足以建構深度的互信,但是,如何壯大自己?如何擴大域內的影響?如何避免被過度的干擾?地方的權力關係,確實是必須面對的對象,不能規避。(會後內容的力道針針刺骨,有很多的細節都發人省思)



#在地方人文空間


龔靖怡:澳洲打工度假,是第一桶金?還是逃避人生?(鄭中信/心得)

偶然沙龍(1/15(星期二), 19:00)
龔靖怡:澳洲打工度假,是第一桶金?還是逃避人生?(鄭中信/心得)

如果有人詢問你,台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台灣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台灣的特色是什麼?你會如何回答?如果有人詢問你的家庭?你的休閒生活?你又會如何回答?這是講者龔靖怡在澳洲遊歷的經驗,同時也是給予參與講座的朋友,所進行的提問。而這些看似稀鬆平常的事,應當是理所當然的回應,但是,我卻因此而停頓。這樣的停頓,並不是不曾思索,而是反應出對於答案的懷疑。對於答案的懷疑(懷疑的本身),可能代表著對於答案的沒有自信。其實,這些問題的提問,頻繁的出現在街頭巷尾,來自不同生活背景的人,總會對彼此的經歷產生好奇,所以在差異文化的接觸中,對於陌生文化(國家、地方)的好奇,並非奇特。對於回應的停頓,有可能出自於心裡的防備。但是,為何防備?立場同異與否的判讀,為何比答案更為優先?我們是否害怕面對差異?靖怡在差異的脈絡中,間接提問我們為何區隔膚色的差異?是否在既定的成見中,已經造成了疏離?我們又為何區隔職業的差異?在實際的社會架構(運作)中,都不能缺少任何職業類別,我們又怎能有職業貴賤的區隔?!

如果我們已經想好了答案?那些答案又代表著什麼?形塑出什麼樣的世界?當我們有機會陳述我們的記憶,我們會寫出什麼樣的故事?……總之,這份筆記的撰寫時間拖了太久,我忘記靖怡說了什麼,只記得她巧逢表演藝術的節慶,大量觀賞表演,生活過得很充實。還提供的節目的連結,解說分類內容與特色。

因為靖怡有過茶葉、咖啡的工作經歷,在澳洲的遊歷中,便思索著台灣茶葉的當代國際地位,即將在2019年3月前往日本,也以茶文化(發酵、半發酵茶)為主軸,疏理茶葉的國際脈動。講座當下,並未認識台灣茶葉的歷史,只覺得遊歷世界的靖怡,從全球思考定位的格局,很令人稱羨。後來因為重新整理蘇碩斌(2010)《看不見的與看得見的台北》,講述台灣茶葉的生產,自清朝嘉慶年間便引入,而在咸豐十一年(1861)開港之後,與世界經濟體接軌,促使大稻埕的發展,締造台北市街的繁華。才再次確認,從台灣茶葉的歷史出發,也擁有足夠的深度,架構台灣茶葉的經濟體系。很期待靖怡回國之後的發展,以她經濟學的背景,再加上世界的遊歷,以及歷史的考察,一定可以有縝密的脈絡,思考台灣茶葉的未來。

#在地方人文空間


鄭中信:微型地誌:談老市愛作怪 (2016)《人生好南》地方刊物

星期三人文講堂(2/27)
鄭中信:微型地誌:談老市愛作怪 (2016)《人生好南》地方刊物

有人對「微型地誌」這個詞彙提出疑問,我也只好承認,「好吧!這是我創造的新詞,是個嘗試操作的概念 @@」

對於地誌(地方誌)的定義,我認為需要適度配合尺度(尺規)的概念,近似於國家、縣市、鄉鎮的行政區隔,隨著區域的大小,會採取不同的態度、認知,思考治理的策略。如果以屏東縣政府(2016)《撫浪屏東》做為判准,內容橫跨各個鄉鎮,取材範圍廣大;鹽埔鄉公所(2018)出版的《漫遊鹽埔》,以活動於鹽埔的人物為採訪對象,便是比較小型的地誌書寫。相對的,老市愛作怪(2016)《人生好南》獨立刊物,以傳統市場(西市場)為報導場域,更是微小的區域概念。而這類微小區域的報導,在強調個人性格的獨立刊物崛起,地誌書寫也逐漸個性化,區域尺規被挑戰,縣誌、鄉誌、社區報、校刊、班刊、社刊的概念不符使用,團體中的個人,區域中的小區塊,陸續以獨立刊物的方式,逐漸發展特色。於是,我模仿全球氣候變遷的大尺規下,將相對微小的區域氣候(例如特定的盆地、濕地),稱為「微型氣候」的概念,轉換至地誌的討論,因而使用「微型」的詞彙,藉以區隔相對屏東縣政府出版品,討論以特定區域(西市場)為場域的獨立刊物,稱為微型地誌。

正因為區域有了嚴格的限定,不容易發散,在不斷綿延的採訪與發刊壓力中,透過深度的挖掘,更能夠描繪細緻的地方記憶、地方知識,完成獨一無二區域型地誌。此外,地誌的討論固然有區域的限定,地誌書寫卻也不應當被區域限制。隨著人群的活動,在限定的區域內部,依然無可避免的面對差異,搭配民族誌的概念,足以成為網絡的拓展機制,與其他地誌進行對話或串連。

老市愛作怪(2016)《人生好南》在發行之初,便已經設定以四期為限,但依然具有延展性,期待復刊。其發刊詞(2018年8月創刊號)提到「在這個年輕人因為不景氣而大喊「人生好難」的年代,相對的在屏東西市場裡努力的大哥大姐們並沒有因為市場的衰落而停止營業,並且在這樣的生活中找到樂趣,我們想要藉由這個刊物,讓現在的人更加了解西市場,以及保存在這裡的傳統。」鎖定在西市場活動的人群,區域與對象明確,初步以店家為對象,未來也能以顧客進行延展。內容從人物開展,介紹地方知識、傳統技藝(例如青藥草店家的由來、青藥草師傅個人經歷,以及藥草的種類、採集、炮製、使用……等等的介紹),足以透過細緻的描繪,完成西市場的記憶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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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安妮·華達(1928-2019)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1954 《 短角情事 》 (La Pointe Courte) 1961 《 五點到七點的克萊歐 》 (Cléo de 5 à 7) 1965 《 幸福 》( Le bonheur) 1966(Les créatures)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