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小林莉菜(2015)「屋宅照護之歌」(Life Rhythm in My Family)

2018高雄電影節(10/19-11/04)「愛恨家族」

家園群像:吉隆坡實驗電影、錄像與音樂節特映

小林莉菜(2015)「屋宅照護之歌」(Life Rhythm in My Family)

日本Japan/2015/DCP/Color/5min


不斷重複的微弱燭光:
談小林莉菜(2015)《屋宅照護之歌》

(鄭中信/心得筆記)
(刊登於在地方人文空間《在地方好》第十七期「盡頭」(2019/07/20, No.17)

不論年齡如何,臥床者依然擁有尊嚴,縱使生活不能自理,必須在他人協助下吃飯、翻身、洗澡、排泄、睡覺;臥床者仍然是自由的生命,縱使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僅能以眼神傳遞喜樂。伴隨而來的鼻胃管、呼吸器、點滴注射,通常是臥床者維繫生命的符號,呼吸與心跳的起伏與聲響,成為病榻間微弱而真實的聲響,揭示生命的存在。

對於臥床者每天重複的起居,維持生命的存粹活動,導演透過不斷跳接的方式,重複著翻身、拍背、吃食……諸多影像,以跳躍的節奏,將單調、簡單的生活,變得緊湊密集。這種理性的觀看,將影像導引成機械式的運動,乍看之下,似乎將臥床者一天的作息,形塑成不具有靈魂的、單純的肉身,有物化生命、機械生活的風險。但是,在重複跳接的影像中,卻也重複著對話。照護者在進行每個動作時,都以親切的聲音,告知臥床者即將會有的舒適、不舒適的感覺,讓單向的施力,成為雙向的互動。這些關懷的話語,也在影像的跳接中不斷重複,以至於讓原本機械式的操作策略,注入人文的氣息。

此外,說話的時候只能送氣,無法吸氣,對於努力維繫生命的臥床者來說,使用發聲的器官,帶有缺氧的風險,臥床者不見得無法言語,而是不方便言語。當導演把呼吸的聲音做為背景音,讓深沉節奏環繞在影像中,更加顯得臥床者的生命狀態,成為整部影片的主旋律。

這部影片的實驗性極高,如果失去聲音,例如用靜音的方式觀賞,臥床與照護將會變得異常冷冽;如果伴隨聲音的聆聽,複重的話語,將會娓娓道出照護的關懷,維繫著臥床者的生命與尊嚴。

#在地方人文空間


(泰國)納瓦波坦榮瓜塔納利(2016)「曾經烤肉曾經愛」(The Break-Up)

2018高雄電影節(10/19-11/04)「愛恨家族」

納瓦波坦榮瓜塔納利(Nawapol Thamrongrattanarit)「曾經烤肉曾經愛」
泰國Thailand/2016/DCP/Color/6min
鄭中信(在地方人文空間)/撰文

納瓦波善用半身肖像的特寫畫面,以直視鏡頭的策略,加上不斷切換劇中人物的分鏡畫面,構築故事中對話行為。也透過劇中人物的凝視,輾轉與讀者進行對話。例如「馬嘉維的青春哀歌」(2010)、「愛情豆知識」(2016)、「賀爾蒙拯救愛情」(2014)、「女工嘉芮的明星夢」(2010)的肖像,都是典型的操作。另外,在主角之外肖像,更具有「見證」的意義,特別值得討論,尤其,在「曾經烤肉曾經愛」(2016)影片中,更具有「代言」的功能。

食品行銷廣告「曾經烤肉曾經愛」,以單元劇的方式鋪陳。一位女性上班族,時常向一位在天橋下擺攤的攤商,購買現烤的肉串。但是,攤商擔心他的肉串油脂過多,曾經請女主角吃速食食品。之後,女主角便因此多次閃多攤商的目光,直到有一天,終於鼓起勇氣向攤商告白,自己移情別戀的口味。對話風趣幽默,夾雜各種現代近康食品的專有名稱(例如:膠原蛋白、DHA、EPA…… ),善盡廣告職責。整體而言,影片的分鏡主要是天橋下的場景,以全身肖像的方式,拍攝兩人隔著烤肉攤車的對話;搭配各自的側面半身肖像鏡頭,穿插對話中提及的故事劇情。在女主角告白後的離去,以及男主角的送別中,旁邊販售3C商品的攤商,「見證」了所有的過程。於是,就在女主角離開之後,這位臉龐極具喜感的男子,面向著鏡頭,直視著讀者,手拿的喇叭慢慢升起,以卡拉OK的效果,播放並演唱著歌頌情與義的情歌。

這位販售3C的攤商,不單純是故事中的觀看者,見證男女拌嘴的過程。當音樂響起,凝視鏡頭的瞬間,身份隨即轉換成為說書人。演唱的歌聲,猶如故事的旁白,爲男主角說出心聲,也為劇中人物的情感進行註解。更加詼諧的是,真正的「代言」不是旁觀的3C攤商(他也不能算是DJ,DJ不會演唱,僅是播放者),而是MP3樂曲,顯現出隱身說書人的線索。攤商成為作者的代言,讓讀者意識到作者的存在。另外,不熟悉泰國流行文化的我們,也可以大膽推測,播放的樂曲,要不是泰國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要不就是另一個商品(流行音樂)的代言,這則廣告有更加多重的宣傳。

#在地方人文空間







(波蘭)格爾澤格莰加洛斯舒克(2011)「冷凍愛情故事」(Frozen Stories)

2018高雄電影節(10/19-11/04)「愛恨家族」

格爾澤格莰加洛斯舒克(2011)「冷凍愛情故事」(Frozen Stories)
波蘭Poland/2011/DCP/Color/27 min/

鄭中信(在地方人文空間)/撰文

一般來說,擁有生活的目標,可以讓人積極,活出生命的精彩。但是,當生活目標卻是讓自己成為幽暗的邊緣,已經與積極的意義背道而馳。如果,越是墮入谷底,越是可以成為邊緣的明星,促使人積極的追求消極。積極便不再是積極,邊緣也不再是邊緣,態度和語意的內部反差,形成荒謬的對比。波蘭導演格爾澤格莰加洛斯舒克(2011)「冷凍愛情故事」(Frozen Stories)的荒謬劇場,道出厭世情結下的積極意義。

這部影片以生鮮賣場做為故事場景,在白色、冰冷的空間裡,員工穿著藍色冷色調的制服;所有職員的對話,都以低沉、緩慢的方式,描述平淡無奇的生活日常,發出的低頻聲音,隨時可以在不經意中緩慢流過。影片以「本月最差員工」開始,兩位員工(一男一女),坐在穿著深咖啡色西裝的主管面前。即將在兩個月後退休的主管,給兩位員工不被開除的機會,要他們在限期內,找到生活的的目標。如此,才能改善工作狀態,繼續留在公司上班。而兩位「本月最差員工」所找到的人生目標,卻是參加「找尋邊緣人」的電視節目。這個節目,以描述人生低潮做為內容,越是接近人生失敗組,越符合需求。甚至設計有票選活動,晉級比較失敗的程度。晉級的設計,讓失敗也可以成為勝利的光環,節目陷入悖反(antinomies)的荒謬。

劇情安排讓主管既違背初衷,也符合初衷,為了鼓勵員工參加比賽,以廣播鼓勵公司職員協助。因此,職員們以冷落的手段,讓參賽者感受疏離,擁有更多的失敗可以傾訴;主管則是建議員工假裝跛腳,透過身體的殘缺,增加故事性,在參加節目之前,還以語言羞辱的方式,試圖傷害員工的心靈。而兩位參賽者,並未描述職場、生活的不順遂,以平淡無奇的日常敘事異軍突起,獲得觀眾的票選,進入「找尋邊緣人」的晉級。主管與同事們的矛盾歡欣,在言談中透露關懷,爲原本厭世的氣氛,添加了平淡無奇的期盼。導演將荒謬劇場刻記轉折,變得不那麼荒謬,注入可愛的厭世積極,值得再三玩味。

#在地方人文空間






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10/24)

星期三人文講堂(10/24)
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鄭中信心得筆記)

在地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參與許多的第一次,很誠摯的活出生活的點點滴滴。而關於生死的講題,心境是格外的特別,講座的舉辦可以很多次,但是,每次的生死別離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何看待,乃至於應對那唯一的一次,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課題。

生死無法逃避,所以只好「好好面對」。講者蔡姿妤一開始,便以22歲的青春無敵,曾經認為有用不完的時間,死亡離自己很遙遠的想法,思考如何從事對社會有貢獻的工作。但是因為長輩與同輩親人的相繼離去,生命的優先順序被打亂,開始提問「自己跟死亡的距離」。因而向醫院提出擔任安寧病房志工的申請,試著讓自己理解死亡。

姿妤用五個經驗,娓娓道出自己一開始的觀察與思考。一位僅有看護陪伴,身邊沒有親人的老爺爺,讓人思考「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刻,陪伴自己的會是誰」;一對親切的父女檔,以信仰的力量,順順的走向生命的盡頭,讓人看見「原來面對生命能夠如此坦然」;在病患面前互推責任,或是邀功的場景,伴隨的是阿麼哀傷的眼神,發現「面對生命,竟然能夠如此狂妄」;第一次讓家屬哭到懷裡的,強烈的情緒壓在身上,感受的是「何不讓自己放下那顆堅強已久的心」;看見19歲的少女住進了安寧病房,警醒「生命終點並非取決於年齡的多寡」。安寧病房的時間感是極其清晰的,永遠無法預知明天是否依然可以看見今日服務的對象,以至於各種經驗的衝擊歷歷在目,自己很直覺的反應出當下心境。

但是,在適時脫離當下的環境,放慢腳步讓心、腦同步,重新理解各個病患的處境,以及家屬的反應,姿妤提出了「看見的事實,不見得是真相」的另一番探問。體悟每一種處境、情緒,都有其長久的積累,在不知道各個家庭互動、個人經歷的狀況下,每個當下的反應,都有他各自的原因。作為一個旁觀者真,真的有資格評判他人的反應嗎?一開始的觀察與思考,是否僅是個人的、他者的經驗反照,並非真實。如果每個病患都是不得而知的他者,如何處理各個他者的生命課題?能夠做到的,僅能返還自己,思考自己要的是什麼?要為自己建構什麼樣的人生?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死課題?在把自己照顧好之後,才有可能照顧別人。

姿妤以「來不及做---遺憾。未曾做過---後悔」的話語,從新提到「不應把時間放在失去,而是思考自己獲得什麼、擁有什麼」,「過好每一天,等同面對死亡」,找尋不辜負此生的生活態度。對於這樣的講座,真心感激,近年來一而再、再而三,不斷的被迫面對不可能回來的失去,似乎忘記了自身仍然擁有創造的能力,依然可以持續的創造,堆疊對於未來的記憶,不至於沈浸在追憶中,逐漸稀薄了自己。

#在地方人文空間















星期三人文講堂(10/24)
蔡姿妤:22歲的視角-安寧病房服務經驗談-

華人世界常常會以「善終」這樣的詞彙,描述對於死亡的期待。但是,善終究竟是什麼?怎麼死去才叫做善終?始終沒有詳細的討論,以至於淪為抽象的詞彙,無法與實際連結。(長命百歲叫做善終嗎?子孫滿堂叫做善終嗎?功成名就之後就可以善終嗎?這些跟死亡有什麼關係?)

死亡不是斷氣的那個瞬間,而是一個過程,當身體逐漸失去機能,就是走向死亡的開始。對於癌末病患來說,不論是否接受療程(化學治療、放射線治療、切除手術),都會意識到身體的逐漸衰弱,甚至感受到身體不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身體。例如肌肉逐漸無法支撐以至於無法站立,以至於無法翻身,以至於飲食需要透過餵食,大小便必須在床上解決,仰賴他人清理,甚至失去語言的力氣,僅能專心而努力的呼吸。(不限年齡、任何年齡的癌末患者,都會經歷類似的過程)

如果家屬對於這些過程感到不耐煩,失去了體貼,以應付的方式處理,不只會對病患的心裡造成傷害,身體的不舒適也將越加劇烈。如果親屬們沒有意識到身體機能的逐漸消失,即是病患走向死亡的過程,或者逃避病患即將死亡的事實,不只會失去陪伴的機會,病患會因為無法傳達訊息,被囚禁在痛苦的軀體中,孤獨的面對死亡。因此,將要死去的人,是否可以好好地死去(善終),不是自己所能決定,必須透過親屬們共同協力、共同面對,陪伴逐漸進入死亡的身體與心靈(病患的、自己的、親屬的),才有可能讓將死之人,得以好好地死去。

死亡不是高齡社會的專利,當癌症越來越普遍,是各年齡層都可能會罹患病症,每個人都有陪伴親人或朋友機會,一同經歷死亡的過程。這場講座很難得,邀請曾經在安寧病房服務的姿妤,聊聊病房的經驗。




(美國)Lana Wilson(2017)「住持的辭世體驗」(The Departure)

閱讀分享(紀錄片)
公共電視「主題之夜」

(美國)Lana Wilson(2017)「住持的辭世體驗」(The Departure)
Lana Wilson / 90' / 2017

體驗臨終前的殘存生命:
談Lana Wilson(2017) 《住持的辭世體驗》

鄭中信(在地方人文空間)/撰文
(刊登於在地方人文空間《在地方好》第十七期「盡頭」(2019/07/20, No.17)

紀錄的本身,不會永遠的私密,當人物成為被拍攝的對象,在經過剪輯,成為影像作品時,便無法逃脫複數讀者的存在。被攝者的受訪與拍攝,並不會是無意識的行為,每一次的影像紀錄,都需要被攝者的同意,授與拍攝的他者進入自身的生活,給予肖像拍攝的權力。在這群他者拿起攝影機之前,在影像播映之前,都不單純是他者的意願,同時也是被攝者自身的意願。兩者缺一不可。如此,當攝影的主題涉及生死的經驗,更加讓人好奇的是,被攝者是基於什麼樣的意願,同意影像的他者進入自身的生命?對於自身的生命經驗再詮釋,抱持著什麼樣的態度?又對陌生的讀者,有些什麼樣的期待,期望讀者獲得什麼樣的啟示?

Lana Wilson(2017)「住持的辭世體驗(The Departure)」這部影片,主要在紀錄日本臨濟宗僧侶根本一徹(Ittetsu Nemoto)的生活與工作。這位僧侶透過辭世體驗的活動設計,讓人思考生命的價值,思考死亡來臨時的態度;透過家庭拜訪,了解意圖自殺者、自殺未遂者的生活與心理,試圖給予引導,找尋具體的希望,維持生存的意志;也和自殺者的家屬談話,試圖安撫生離死別的哀傷。看似指引眾生的意志與使命,自身也面對著當下著心臟疾病的困擾,生命驟逝的焦慮如影隨形。另外,兒時舅舅的自殺,國中時期,搖滾樂樂團成員相繫自殺,以及父親的酗酒,最終導致夫妻離異的陰影,讓自己也時常探問生存價值與意義,揣摩價值觀與生活之間的關係。在自身成長經驗、當下健康狀態,宗教的世界觀與生命觀,以及眾多他者的精神狀態,乃至於諸多生離死別,堆疊出耐人尋味的生命體驗。

導演以夜店開頭,以夜店影像做為片尾字幕的陪襯,固然有其對於僧侶從出世到入世,再從入世到出世的譬喻,操作手法有些煽情,卻也碰觸了很實際的眾生群像。第一段辭世體驗的敘事內容,便點出生命之苦,擁有是苦,失去亦是苦。根本一徹以三個具體的提問,詢問參與者,當你面臨死亡時,想留下三樣什麼樣的東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哪三位?自己最想做的事有哪三件?然後,逐次的將這些重要的東西拋棄,直到一無所有。在一無所有的當下,便是死亡。

追問根本一徹的生死哲學,與其說是安撫他人不要自殺,倒不如說是協助他人,找尋生存的意義(並非生命線的立場,避免一切的自殺)。因為,如果失去一切,便等於死亡,對於失去一切的心靈,也與死亡無所差異。如此,根本一徹之所以接受拍攝,恐不是宣揚避免自殺、延續壽命,更接近於鼓勵活出個人生命的價值與意義。面對無法挽救的無望心靈,只能接受肉身的殞落。

喪家的哀傷話語:「其實沒有結論也沒關係吧?既使找不到自我提問的答案。但只要還活著,就能繼續提問。」

#在地方人文空間


徐士桓:李立劭(2015)南國小兵(10/01)

電影閱讀分享會(10/1)
徐士桓:李立劭(2015)「南國小兵」映後座談(鄭中信心得筆記)

李立劭(2015)「南國小兵」紀錄片,主要在講述滇緬游擊隊官兵,在1961年撤退來台之後,安置於荖濃溪畔的生活故事。受訪人物聚焦在馬有福先生、趙全英女士兩位。馬有福加入游擊隊時,年僅10歲,是位不折不扣的童兵。趙全英則是在15歲時,加入游擊隊,擔任女政工,負責勞軍工作。影片中以兩位受訪者娓娓道來的低沈敘事聲音,做為主旋律,在緩慢的節奏中,架構出久遠的歷史記憶。

導演李立劭幾乎以紀實的方式,拍攝受訪者的肖像、活動,紀錄生活環境中的風景,唯獨在馬有福描述沙場景象時,採用殘影的手法詮釋。例如:在家裡的祭祀活動中,馬有福夫妻在神壇前敬拜的手勢,隨著殘影的特效,看不見手部具體形象。例如:信眾於夜晚誦經之後,於道路間移動時,用長鏡頭呈現幽暗的環境,伴隨殘影的拍攝手法,讓行走的人群,猶如飄忽的幽靈。搭配馬有福的敘事聲音,講述曾經在森林中,越過一具一具的屍體,踩過殘缺的屍塊,看見沒有血色的臉,讓殘跡鬼魅的形象更加具體化。大致推測,做為童兵的馬有福,依然無法擺脫當年的夢魘,因此需要宗教儀式(靈鷲山),撫平、安頓心裡的創傷。而戰場的景象無法想像,李立劭才使用非寫實的手法,以宗教的身體、敘事的聲音,表現出錢藏在心裡的黑暗陰霾。

馬有福的經歷坎坷,童年跟隨游擊隊活動,居無定所。撤退來台之後,被安置在充滿砂石的荖濃溪畔,只能不斷開墾、清理土地、採買泥土,在逐漸填補、鋪平的土地上,慢慢建立可以耕作的田園。但是,卻在日後,建設公司發現荖濃溪砂石的品質優良,砂石場逐漸進駐,砂石車越來越多,在來來往往中,猶如掠奪,改變的家園風景。而開採的活動,部分滇緬子孫也參與其中,透過土地買賣,原本開墾的土地,又在挖掘中,變成巨大的坑洞,隨時會因為雨水變成淹塞湖,成為無法耕作的荒地。於是,李立劭安排老婦人耕作、休息,以及穿梭的砂石車,做為生活中的異樣風景。在紀錄片的末尾,以馬有福「從沒有變成有,又從有變成沒有」的口述,影射子孫不知惜福,輾轉影射生命的移動、遊走、居無定所。

離題思考:
我們在會後嘗試提問,據說滇緬郡隊的撤退與否,軍團可以自行決定。為什麼這群人願意撤退到台灣?如果離開與不離開,是可以憑藉意志決定,只要有個局勢的轉折,便有機會躍過山頭,回到故鄉雲南。家鄉如此的近,為何要搭乘老母雞(飛機),飄洋過海,到達無法徒步回鄉的地方呢?這有待於田野資料的採集了。

#在地方人文空間







萬毓澤:關於譯介人文社會科學的思考 (8/19)

見學活動
萬毓澤:關於譯介人文社會科學的思考 (8/19)(鄭中信筆記)

中文翻譯是學術轉譯的活動,具有特殊的專業。會閱讀外文書籍,不等於就會翻譯(閱讀僅是基本能力)。翻譯有其需要掌握的原則與技巧,例如英文有英文的文法,中文有中文的文法,如何避免混用,就是專業問題。中譯本如果讀起來不像中文,便是失敗的翻譯。讀者可以由閱讀的速度,初步判斷翻譯的好壞。大致而言,中文的動詞使用、語意佔優勢,可以善用於翻譯的技巧中。需要提醒的是,留意詞性轉換的問題,最近有使用被動語態的風氣,例如「被---」,這種語態會省略who(誰)、what,而將細節也省略掉,因此,不要濫用。不論何種翻譯策略,最直接遭遇的問題,便是如何「精準」翻譯的問題。精準才能夠達到傳遞訊息(轉譯)的使命,不可以用「大概」的態度,影響到讀者的理解,俗話說「書寫壞,犯錯;翻譯壞,犯罪」。而翻譯的方法,都是在實作中培養,需要透過大量的閱讀(精讀)、翻譯,逐漸累積經歷。對於專有詞彙的翻譯,大致有直譯、意譯兩種形式,各有優劣,不同時期、不同領域,都有其習慣的翻譯形式。

學術研究者(學者)有其專業,翻譯作為技術(譯者),也有其特殊的專業。因為翻譯也需要動腦筋、花時間,揣摩適切的轉譯方式,耗費大量的心神。譯評如果僅是從評論的角度批判,而未曾投注譯註活動,並無助於翻譯的進行(譯評者多半是學者)。比較適切的互動關係,應當是學者與譯者組成研究的社群,透過討論、交流,找尋適切的翻譯方式。就另一個層面談,翻譯是專業的學問,學者如果也能參與翻譯,便可以從翻譯者的角度看待譯作,提供各領域的轉業,讓翻譯更加精準。(如果翻譯也可以成為升等的條件,會有更多學者投入「經典譯註計畫」)

而翻譯教學也是種專業,涉及的問題有「怎麼教?」、「教什麼?」、「誰來教?」,學術界普遍認為會閱讀英文,便可以從事翻譯,甚至可以進行翻譯教學,這是偏頗的認知。翻譯教學也不是純粹理論、翻譯理論史、翻譯史、文學的學問,而是真切的技術層次問題。如果教學者無法掌握兩種語言的語法、語意,便無法達到適切的引導,訓練良好的翻譯者。

在地方人文空間
譯現光影




戴啓明:溫度繪說畫(10/10)

星期三人文講堂(10/10)
戴啓明:溫度繪說畫(鄭中信心得筆記)

其實,邀請戴啓明(10/10)談烙燒、劉明浩(10/11)談蝶畫,是個美麗的巧合,一位是作品傳出捷報,一位是正巧路過屏東,連續兩日,讓在地方沈浸在非主流的藝術殿堂中。

啟明具有園藝治療師的資格,與擅長乾燥花藝術的太太,兩人一同經營「希望之庭」工作室,時常出沒在南台灣的市集。啟明更擅長於繪畫,試圖學習用烙燒的技法。促成啟明這場講座的契機,是他的烙燒作品入選了今年(2018)屏東美展,即將在屏東市美術館展示。所以,趁著難得的機會,請他分享入選作品的創作理念、處理方式,也讓大家認識什麼是烙燒。

烙燒的主要器具是金屬筆(近似於焊接用的器材),尖端可以更換各種型中的筆頭,透過插電,產生高溫,在不容易燃燒的媒材上,例如木材、塑料,刻畫出痕跡。烙燒的關鍵是「時間、力量」,時間決定顏色的深淺,因為接觸的時間越久,燒焦的痕跡越明顯,顏色自然越黑;力量製造紋理的變化,則是筆觸的使用,越用力,刻畫的痕跡越深。兩種關鍵交互使用,便可以在平面媒材上創造層次。據太太說這是比較危險的創作形式,烙燒筆溫度很高,容易燙傷,建議精神不好,或是注意力不集中,最好暫停創作。

啟明提到,他的作品關注環境保育,是因為從小在鄉下成長,對於自然環境有相當的情感,所以,特別關心人和自然之間的關係。縱使長大了,還是時常觀賞、閱讀與自然生態相關的節目、刊物、書籍。關於入選作品的發想,其實有濃厚的環境意識,他提到台灣只有兩種貓科動物,其中,雲豹已經於2013年,正式於英國保育期刊「Oryx」發表,宣佈雲豹已經在台灣絕跡。石虎因為棲地破壞的關係,數量也持續減少,已經於2008年,被農委會列入第一級瀕臨滅絕的野生動物。啟明提到,烙燒固然是種創作的方式,同時也有烙印的隱喻。烙印可以是堅實的傷痕,悼念已經消失、即將消失的物種;也可以是鮮明的記憶,提醒物種的曾經存在;也可以是諷刺的方式,為開發行為下的受害者,留下鮮明肖像,凝視著蒞臨觀賞的人類。啟明選擇台灣老黃檜,也有特別的意味。提及老黃檜之所以老,在於他的生命久遠,經歷了台灣環境的變遷,也經歷了台灣人類的歷史。縱使現在僅僅留存一小塊木料,他依然是大樹的一部分、是歷史的一部分。把雲豹、石虎烙燒在黃檜上,更加增添歷史的反思。

在會後啟明以「藝術起源於生活」回應創作初衷,以「繪畫會讓人有更深刻的記憶」做為結語,認為烙燒創作十分緩慢,正因為緩慢,才能慢慢的將記憶存放在腦海中。

在地方人文空間




呂鎰榮:馬來西亞飲食文化(肉骨茶)(10/17)

星期三人文講堂(10/17)
呂鎰榮:馬來西亞飲食文化(肉骨茶)(鄭中信筆記)

為了提供三種不同口味的肉骨(茶),講者呂鎰榮下午兩點來準備肉骨茶料理了。我則是趕緊將空間整理好,擔任二廚的角色,協助備料。看鎰榮提著豬肉(豬腳、五花肉、豬腿肚)、蔬菜(秋葵(馬來西亞稱為「羊角豆」)、金針菇、朝天椒(指天椒)、蒜頭)、乾料(豆皮、魷魚)、調味料(香菇素蠔油、老抽(油晒生蜆頂))、藥材包,整整三大包的食材與調味料。讓人有點驚恐,因為FB按參加的人只有兩人,而食材的費用,大概超過一千吧!(還好與會的朋友有三人,不無小補。汗!)其實,很能夠理解鎰榮的大費周章,因為他來自馬來西亞的巴生,巴生是過去蘇丹居住的地方,同時也是馬來西亞肉骨茶的發源地。正好透過講座、品嚐,介紹道地的肉骨茶。

最先顛覆的概念是「肉骨茶」的詞彙語意,應該是廚師「李文地」的「肉骨」料理,簡稱為「肉骨+地」(相當於台灣「鴨肉蔡」構詞,「商品行業+姓氏」)。因為潮州話的「地」、「茶」發音相近,後來以訛傳訛,被寫成「肉骨茶」;再加上肉骨料理濃稠,店家多會準備茶飲解膩,肉骨、茶(不發酵茶(綠茶))的飲食組合,也就合理的組合在一起了。湯湯水水的肉骨料理,是飲食文化到外地之後,所改良的料理,肉骨茶便被理解成一道料理(對巴生人來說,改良的菜餚是肉燉湯,不是「肉骨+茶」)。鎰榮再三強調肉骨地湯汁的濃稠、膏狀,用衛生紙擦嘴巴,衛生紙會黏在嘴巴上,藉以區隔台灣的肉骨茶料理。後來,聽鎰榮說起歷史背景,才知道過去馬來西亞的華人移民,擔任錫礦的苦力,時常食用藥燉排骨補充營養、體力,才逐漸演變成現在的巴生肉骨地。我嘗試理解,肉骨地的料理,在品嚐豬肉的烹調技法,選用肥肉豐厚的部分,透過墩煮,萃取肥肉的膠質。(樣貌像燒仙草)在過程中,放入藥材包,是為了讓膠質吸取藥材的藥性,成為高濃度的中藥膏,藥味常常會蓋過食材的味道,同時是食補的料理。

談起巴生人如何吃肉骨地,鎰榮提及「油條、豆卜、豆皮」三寶,這些都是會吸湯汁的食材,會讓有在嘴中爆漿的感覺。吃到滿嘴油,再喝綠茶解膩。根據鎰榮說肉骨地都是當天烹調,從早到晚的滋味不同,內行人(在地人)通常會在下午吃,才會有濃郁的湯膏。但是,下午兼帶瘦肉、肥肉的肉塊可能已經賣完,所以,都會在早上事先打電話,請店家預留肉塊。這樣便可以享用豐盛的湯膏、肉塊。而肉塊的選擇,也有竅門,有大骨(大腿骨)、小骨(小腿骨)、腳彎(小腿肚)、五花骨(脊骨)、臟(豬腸)五個關鍵行話(慣用語)。用這些慣用語,比較能夠順利跟店家預定想吃的部位。(因為五花骨肥肉較少,鎰榮不太推薦)

鎰榮準備福建肉骨茶(黑湯,因為用了老抽、藥材),通常會用瓦堡(砂鍋)裝盛,據說這種器皿的使用,是在吉隆坡出現的。巴生的肉骨地,就是福建肉骨地。另外,還準備潮州肉骨茶(沒有顏色,白湯)又叫做新加坡肉骨茶,相對味道較為清淡,也沒有那麼濃稠。也準備了乾肉骨茶,用魷魚乾、五花肉、秋葵(羊角豆)、朝天椒、蒜末、肉骨湯膏快炒,直到收汁。秋葵的膠質與湯膏融合,感覺更加濃郁。但是,飲食的重點在魷魚乾的鮮味,內行人都是先吃魷魚乾,而不是肉、菜。

另外,還介紹了客家肉骨茶(類似藥燉排骨的味道)、綁線肉骨茶、海鮮肉骨茶、雞肉骨茶(回教徒不能吃豬肉)。還真是豐盛的飲食饗宴啊!

在地方人文空間




李明宇:影像‧文學─日記電影的個人與社會(10/13)

見學活動(10/13)
高雄市旗山尊懷活水人文協會「用力講座」
李明宇:影像‧文學─日記電影的個人與社會(鄭中信筆記心得)

明知道無法準時趕到活動現場,依然好奇「日記電影」是什麼?硬是開車前往旗山,抵達時已經快八點了。以下筆記僅是部分講座內容,以及個人的探問與思考。

之所以會感到好奇,在於「日記」這個文本,是極度私密,而具個人性的,屬於自我的對話。並且,作者是唯一的讀者(單數讀者),除了作者自己之外,不會預設有其他的讀者存在。試問,如果在撰寫日記時,作者已經預設其他讀者的存在(複數讀者),這樣的文章,可以算是日記嗎?而「電影」這種文本,在創作之初,已經預設了複數讀者(作者+非作者)的存在,是被閱讀的對象,也必然被閱讀。當這兩個詞彙組合成為「日記電影」之後,日記失去的私領域,成為被閱讀的對象,該如何重新為日記下定義呢?日記電影中的日記,還算「日記」嗎?

講者李明宇提及,不論形式是文字或是影像,日記是持續書寫的文本,會重複某種情緒、行為,以至於產生某種時序。另外,日記總是以第一人稱(我)書寫,呈現自我的對話性(日記的本質是對自我的說話)。關於影像形式的日記,多半會成為膠卷、數位檔案,唯獨遇到某種具有紀念意義的人、事、物,才會有所觸發,有意回顧過去的影像。以Jonas Mekas的作品為例,作者在911攻擊事件,雙子星大樓消失之後,有意識整理過去的家庭影像,把與雙子星大樓有關的錄像,匯整、剪接成為一部影片,藉以個人與家庭的回憶,紀錄美國重大的歷史事件。這種將家庭錄像視為歷史檔案的意識,稀釋了日記的個人私密性,轉換成為公眾性、開放性的文本。(日記拍攝-主題-回顧、資料-剪接)(個人出發-家人-朋友-文化-歷史-自傳民族誌)

以下為影片資料:
米開斯:WTC俳句
劉吶鷗(1933)持攝影機的人
莊靈(1966/1967)延、赤子

巴黎・德州
墮落天使
五星主廚快車(Chef)
奧斯陸少年有點煩(Brother)
生命中的每一天(Life in a day)
廣告-福特汽車、Vimeo、Save the Childern

365 day Porject (Film diary --- Diary film)
阿維拉之歌
旅行之歌

再會吧1999

在QA中有人提問日記電影要怎麼拍?講者的回應則是「珍惜生命中的每個時刻」,然後,不需要用4k影像,不要刪除,因為永遠不知道在哪一天,會觸動些什麼,需要回顧些什麼。


不「泰」一樣的小旅行:定遠社區滇緬文化巡禮(10/13)

見學活動(10/13)
不「泰」一樣的小旅行:定遠社區滇緬文化巡禮(鄭中信心得)

第一次到屏東縣里港鎮定遠村,拜訪1961年自滇緬撤退來台的國軍朋友,和第二代的子孫們。早早查好路線,預計從在地方人文空間出發,由瑞光路接台3線向北走,過了大橋之後,立即右轉,走屏10-2號鄉道(江南路),前往滇緬民俗文化協會辦公室。原本以為沿著荖濃溪的河堤走,是最明確、不會迷路的走法,但是,路途卻是讓人膽戰心驚。

在行經屏10-2號鄉道途中,整條路幾乎只有我一台小汽車,同方向的車道,前方和後方大概都分別有三台以上的砂石車,車速大致在40公里左右,彼此之間的車距僅有車頭長,仿若被砂石列車前後包夾。對向來車,也是砂石車隊,我的汽車簡直就像奇怪的異物,出現在列車之中,隨時可能被排除。抵達目的地之前,移動中的砂石車,起碼有20台以上。環境瀰漫揚塵,干擾視覺,再加上柏油路被長期重壓,一路坑坑疤疤,承受極大的心理壓力。心想「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原本想斥責中華民國漠視撤退國軍的權益,但是隨即警覺時序先後的問題,質疑國家怎麼會讓砂石場林立,侵入人民生活環境?讓定遠村成為不適合居住的地方。

向拜訪的朋友們詢問交通問題,才知道他們都會繞遠路,經由信國村,走屏10號鄉道,從土庫村接台3線進出。陸續提問砂石車的問題,有人提及現在荖濃溪的汛期剛過,砂石車還不算多,秋天之後,採砂頻率、密度將會增加,會有更多砂石車出沒。(粗估有200輛砂石車進出,每輛車每日大至跑5-7趟,每天會有約1,000-1,400車次)但是,因為風災水患的問題,荖濃溪河床高於道路,是既定的事實,疏浚工程勢在必行,採集砂石有其合理性,保障人民生存的權益。

工程有其適切性,但弔詭的是,沙石場的設置,卻成為居民安全的直接威脅。居民曾向縣府進行建議,提出安全距離的規範,後來遭政務官、事務官拍肩摸頭,也曾遭蒙面歹徒持棍棒毆打,最後演變成為抗爭行動,才終於有現在的距離限制。雖然依然有堆置廠在村莊外圍,但至少不是處理廠,減少車次數量、揚塵危害。原本疏浚是維護安全的舉措,而疏浚工程本身,卻成為比水患更加隨時隨地、無時無刻的安全危害,實在是莫大的嘲諷。滇緬民俗文化協會就是為了避開政經勢力,避開頭人文化的權勢角力,才因此成立的。

單位:D-3510 屏東鳳凰扶輪青年服務團
地點:滇緬民俗文化協會
(屏東縣里港鄉定遠16之1號-2號)
輔助資料:
滇緬游擊隊三部曲


在地方人文空間












劉明浩:我所認識的埔里蝴蝶(10/11)

在地方人文空間
偶然沙龍(10/11) 劉明浩:我所認識的埔里蝴蝶(鄭中信心得筆記) 有朋自遠方來,講者劉明浩竟然帶了來自嘉義「台灣花磚博物館」的伴手禮「花磚」,讓我一陣驚恐。想了一下,用屏東市兼具建築師身份的畫家陳信宏,在2017年創作完成的「南國薰風:屏東市五十名所(1895-1945)」複製畫做為回禮。心想,還好有陳信宏的作品,具有在地意識的禮物。 明浩快速瀏覽自身拍照的歷程,輾轉介紹蝴蝶主題拍攝。從如何清楚拍攝蝴蝶翅膀的顏色,展翅或是停棲的姿態,到蝴蝶與環境之間的關係,到捨棄過去的慣性,變化構圖模式,企圖呈現生物本身所散發的氛圍、神韻。後來,因為接觸蝶畫拼貼工藝,曾經針對藝品所使用的翅膀材料,約略統計蝴蝶品種,以及物種相對的數量比例。更因為2018年,在國立暨南國際大學「無邊界大學」計畫中,開設了一門六學分的實作課程,帶領同學與木生昆蟲博物館合作,進行標本微距拍攝,執行數位典藏的計畫。 其中,對於微距拍攝過程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第一個狀況是,微距拍攝的狀況,不同於戶外自然光源,屬於棚拍環境。而棚拍的技術,著重於光源的控制,操作技巧得從新學習。第二個狀況是,微距影像會將翅膀鱗片、紋理諸多細節展露無遺,連帶標本上的灰塵、蜘蛛絲也拍攝得清清楚楚,發現標本本身,也有其微型生態系統。如果以紀實的角度思考,如實呈現翅膀影像,不僅可以保持標本原來樣貌,另一方面,微型生態系的紀錄,有助於學術研究;但是,毫無遮掩的呈現,也會是缺陷的展露,恐怕無助於教育推廣。在膠著之下,明浩曾經寄信詢問,向大英博物館拍攝昆蟲標本的攝影師求教。獲得的回應是,民眾期待的是美感經驗,所以委託完成的照片有兩個版本,一種是紀實的版本,另一種是後製處理,將雜物去除的修復版本,提供對外展示的需求。(據說這位攝影師,一年僅能處理30隻左右的昆蟲標本,很難想像拍攝的細緻程度) 對於明浩協助木生昆蟲館的數位典藏計畫,企圖採取國家級博物館的規格,建置資料庫,令人讚嘆。可以想見,參與課程的學員們,不僅能夠習得棚拍攝影技術,學習數位資料庫建置的方式,未來對於工作態度,大概也會特別嚴謹。(關於明浩與埔里蝴蝶、木生昆蟲館的因緣,因為店主人欠稿過多,先暫且告一段落,有時間再補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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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沙龍(10/11)
劉明浩:我所認識的埔里蝴蝶 埔里鎮在日本時代便有採集蝴蝶的產業,諸如製作蝴蝶標本,將蝴蝶鱗粉製做成鮮豔的塗料……等等,名勝一時。因為當時採集到不少特有種,在台灣昆蟲學術研究上,也佔有重要地位。到1950年代,埔里鎮成為台灣蝴蝶標本、蝶畫的加工中心,大量出口至美國、日本等國家,在1984年還有昆蟲博物館的成立(木生昆蟲博物館)。關於蝴蝶減少、產業沒落的原因,並不能單純追究於大量的蝴蝶捕捉。根據1950年代末的報刊文獻考察,當時便開始出現土地不當開發的現象,幾經論戰與呼籲,最終棲地仍然持續被破壞。食草、蜜源植物短少,蝴蝶也隨之減少。 近年來「新故鄉文教基金會」積極推動「蝴蝶造鎮」,試圖恢復往日的榮光。不但說服民宿業者栽種食草、蜜源植物,推動生態解說,讓桃米村嚴然成為生態旅行盛地。另外,也與林物局商量,在林道周邊進行棲地復育,已經有些許的成績。還出版「蝴蝶風」獨立刊物,介紹當前的目標方向,與完成的成果。目前,正在推動生態博物館,期望以群集的方式,透過環境意識的推廣,逐步將埔里形塑成為宜居城鎮。 講者劉明浩在埔里居住多年,在國立暨南國際大學通識教育中心任教,長期開設「生態攝影」的課程。時常帶領學員到眉溪,進行生態觀察。這條河流是賽德克族的活動區域,也是當年蝴蝶採集的重要區域,直到今日依然維持豐富的生物物種,因此生態攝影課程介紹的領域,擴及植物、動物、昆蟲、地理、人文歷史,十分豐富。明浩個人也時常獨自進行生態攝影,累積不少當地的蝴蝶照片與紀錄。影像從環境大景的拍攝,到微距的翅膀鱗片拍攝,都有多方的嘗試。曾經聽明浩說過,蝴蝶鱗片有其特殊的功能(例如捕捉熱能),依據種類的不同,也有不同的排列方式,可以做為當今綠能科技發展的參考。 過去我在暨大開設「人文攝影」課程期間,明浩一直都是很融洽的合作夥伴。我們每學期都會共同舉辦兩天的「攝影工作坊」,晚間都會根據學員的作品,進行評圖會,我們兩人根據各自的專業,給予不同的建議。有次竟然到十一點還沒辦法結束,隔天早晨繼續評圖,印象十分深刻。在雙十國慶的假期,明浩路過屏東之際,邀請來個偶然沙龍,介紹埔里蝴蝶,有興趣的朋友得把握難得的機會囉!


吳家瑩:情緒、壓力、自癒力(10/07)

偶然沙龍(10/7星期日14:00-)
吳家瑩:情緒、壓力、自癒力(鄭中信心得筆記)

遠從台南來到的朋友們,喜歡屏東青創園區,停留的時間無法掌握,使得偶然沙龍的開場,隨著偶然的路過,很隨意的延遲。還好名之為偶然的講座,與偶然來到的聽眾,在輕鬆的氣氛下,感受在地方的空間氣息,在偶然之中親切開場。但是,開場致詞被講者家瑩打斷,沒有辦法介紹講者太多的身家背景,因為她深怕我挖出太多陳年糗事,不好意思讓高中同事們知道。被趕下台之後,換她說出我的陳年舊事……Orz。但是,心裡充滿喜樂,家瑩的成就與我無關,卻看見她的成長,心裏著實感到開心。仔細想想,自從大一國文之後,第一次聽她上台分享。

家瑩向與會的朋友提問,對於講題的想像與理解。我內心的OS是「什麼叫做自癒力」?是自我療癒的能力?或者還有其他的意思?情緒與壓力如療癒的對象嗎?如何療癒?這和教學現場有什麼關係呢?

家瑩曾經熱愛羽球,但是,卻因為腳傷而中斷運動生涯的想像。一開始尋求西醫身體組成的概念,從機械觀測的視覺醫療,以及適度讓身體休養的方式,試圖解決骨骼、肌肉的問題。其中也試著從中醫穴位、推拿,進行氣血的調理,或者採用精油的民俗療法,紓解心情、處理病痛。在醫生遲遲提出解答,無法解決問題的狀況下,只好自己提問「我到底麼了」,輾轉從飲食的營養科學,找尋整體性的解決方案。最初,以身體影響心理的概念出發,認為解決身體的問題,就可以讓心裡的壓力獲得紓解。在閱讀安德爾.戴維絲(1994)「吃的營養科學觀」這本書之後,得知血糖太低,會容易讓人倦怠、暴躁、思緒混亂、反應遲鈍;適度補充菸鹼酸,可以改善憂鬱;補充鈣質、鎂(鈣質:鎂=2:1是的最佳比例),具有保護神經的作用,可以使神經放鬆,讓疲勞獲得舒緩。各種健康食品的搭配、補充,似乎改善了身體狀況,但是,卻依然誒有根治疼痛的問題。

後來閱讀布萊利・尼爾森(2017)「情緒密碼」這本書,彷彿獲得了解決。書中提及意念會產生能量,懷有惡意的意念,會讓人感受到不舒適,釋放良善的意念,會讓人覺得舒適。進而從潛意識入手,提及能量醫學,認為心理的負面情緒,會隨著時間持續累積,逐漸轉化成為負能量,統稱為「受困情緒」。受困情緒的類型,可以分成60種(受困情緒表),這些情緒都具有破壞力,會狹持身體,造成身體的疼痛,間接影響不同的器官,進而產生疾病。可以透過對話,以及磁性的引導機制,讓受困情緒獲得釋放。其中還邀請與會朋友,上台體驗惡意、良善的意念的差異,也嘗試找出受試者的受困情緒,並且幫助抒解。最後以「觀音之愛」做為結束,提及「金色冥想」可以影響身、心、靈,透過良善、慈悲的意念,關照自身、接近神性,走向宗教哲學的境地。


從沒想過「情緒、壓力、自癒力」的命題,可以透過量子醫學連結,似乎穿透了後設認知,越過自覺的問題,直接處理未認知的部分,並且給予解決。這個講座的走向有點超乎預期,充滿驚異。隔天便趕緊到圖書館借閱了,是很有意思的一本書。

#在地方人文空間
















在地方人文空間
偶然沙龍(10/7星期日14:00-)
吳家瑩:情緒、壓力、自癒力

與講者吳家瑩認識時,我是國文課程的菜鳥老師,她是就讀外文系的大學新鮮人,各自都在面對新環境,在摸索中逐步前進。再次碰面,已經是四年之後,我順利將課程融入社會參與,家瑩則是參與了台中參與式預算的團隊,各自累積不少經歷。她在計畫結束之後,經過朋友介紹,以助理的身份,協助我執行影像紀錄的計畫,大約每週見面一次,輾轉完成了埔里戲院的調查工作。合作過程有說有笑,互動氣氛十分愉快。她曾說自己不擅與人接觸,我是點點點得不太相信。

後來,家瑩因為修讀教育學程,回台南高中母校實習的關係,曾經一起討論,如何透過課程設計,將登革熱的議題導入課堂,傳遞社會意識。討論之後,還研擬出具體的框架,頗有都市治理的格局,對象涵蓋地方的所有成員。一轉眼,家瑩已經回到母校任教。偶有聯繫,聊聊生活近況,討論把「天一戲院」的田野調查內容,製作成為立體書。然後,就被我邀請來路過屏東,偶然沙龍一下了。

對於講題「情緒、壓力、自癒力」,其實我無法引言與介紹。這樣的活動設計,主辦方好像有點不負責任,但是,在過去的互動經驗中,這始終不是我們會談論的話題。只能推測,過去家瑩所提到的不善與人接觸,似乎有些真實;也或許,在進入教職之後,對於高中生的心理情緒管理,有特別的感受,因此對於情緒的內容,有特別的著墨。因為疑問,格外讓人期待。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1954 《 短角情事 》 (La Pointe Courte) 1961 《 五點到七點的克萊歐 》 (Cléo de 5 à 7) 1965 《 幸福 》( Le bonheur) 1966(Les créatures)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