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信:觀察與監控的區隔,源自於態度

觀察與監控的區隔,源自於態度

iNatureList是個強大的系統,試圖透過動植物的定位、拍攝,掌握全球自然生態的趨勢;在觀察員、鑑定員的設計中,增加了資訊的信效度,也間接達到教育訓練的功能。在使用iNatureList之後,在地方人文空間便以beingplace為名,開始規劃系列專案(屏東公園、千禧公園、歷史建物區、歷史場域、都市河川渠道)。試圖找尋熟悉植物、土壤知識的朋友,透過植物的種類、數量、生長,觀察城市微型氣候、土壤狀況。為了讓數據更快速的累績,將在掌握足夠背景資料,疏理區域脈絡之後,舉辦相關活動、講座、課程,邀請同好參與,以群體力量進行。

聚集群體力量,還有公民行動的意義。屏東還不是進步的縣市,目前公部門依然以短期利用的角度思考文化。(例如為了舉辦2019年臺灣燈會、臺灣設計節,縣府曾經於201810月招開文資審查會議,討論是否取消部分歷史建物資格,以利活動規劃與土地利用)如果透過自然觀察,帶領人群進入歷史現場,了解屏東發展的紋理,或許可以增加土地認同,進而關注地方政策的合理性,不被光鮮亮麗「我驕傲」的包裝話語所左右,被政策性「我屏東」的我群意識所狹持。雖然尚未聚集群體力量,但是,僅僅一個月的個人觀察,部分物種與專案,意外的被國內外植物學者、植物學博物館關注,間接將臺灣、屏東曝光於世界,輾轉證實定位標記的科技發展,如何促成全球化,縮短國際距離。

在越來越被肯定,越來越具有成果的執行中,萌生了密集使用iNatureList,以便建立更細緻、廣泛登錄屏東生物標記的心態,正好揭示資訊掌控下的權力意識,提供了科技使用的反思與提醒。如果將iNatureList拍攝、標記的對象,從「非人」置換成「人」,其實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天網工程並無差異。使用iNatureList的時候,以權力的態度觀看,積極掌握生物的物種、數量與生長狀況,回應環境變化,與中國使用天眼、天網積極掌握人民的個人行為、族群活動,藉以管理社會秩序,兩者之間並無區隔。所謂的觀察,隨時可以反向詮釋,成為監控,而意義的轉換,來自於心態的轉折。慾望越強烈的使用者,越是容易以權力的姿態操控科技,哪怕慾望的內容是正義,而非利益。當使用者拒絕反省,放縱慾望,或是缺乏後設思考的能力,沈浸於慾望,都將助長權力的觀看,醞釀抹除的暴力。

Beingplace承認,各個專案都不是生物觀測而已,它們都是基於特定的價值,劃定場域,藉以提出特定的訴求。雖然勢單力薄,群策群力的願景有待努力,卻也會時時刻刻提醒,避免絕對正義、避免慾望放縱,持續維持著觀察,回應環境變遷、回應政策措施。邀請有志一同的朋友共同參與iNatureList。也趁此機會,呼籲有幸相逢的讀者們,慾望無法避免,也或多或少擁有權力,如何避免慾望的放縱、沈浸,避免暴力,需要自省的能力與智慧。(在撰寫這篇文章的同一天(10/4),香港林鄭月娥宣布實施《反蒙面法》,令人憂心忡忡。面對他者的暴力,要有因應的措施,同時也更加提醒後設自省的重要。)


鄭中信:關於「還能怎樣」、「就是這樣」、「不想那樣」

關於「還能怎樣」、「就是這樣」、「不想那樣」(鄭中信/撰文)
(刊登於《交換:雙週記》2019.12.15   Vol. 2

對自由意志的而言,關於「還能怎樣」這樣的語句,是一種自我放棄的語言。對已然發生、即將發生的事,展現出無能為力的態度。甚至,對於現在、過去、未來,都以無法、無力、無奈、無意的態度對待,失去了「不想那樣」的對抗意志。這種對抗意志的放棄,讓應當具有溝通功能的聲音,也失去了意義。使得語言成為空寂的荒原,在空洞中,侵蝕著可能殘存的(或是尚未丟失的)情志,逐步稀釋著靈魂,然後緩慢的碎裂,然後灰飛飄散。

當人們放棄了「不想那樣」的想法,那種自我放棄的「還能怎樣」,輾轉讓身軀不再具備意義,僅僅是以生物性的肉體,維持著生命而已。失去意志的肉體,讓他者的聲音,有機會趁虛而入,操控著身軀,遵循著「就是這樣」的指示,勞動著身體,成為奴隸。因此,權力者越是煉成空無的領土,越能營造無法、無力、無奈、無意的氣氛,越是能夠讓創造奴隸的囚籠。哪怕那片空無的創造,需要透過腥風血雨煉成,需要犧牲為數可觀的勞動人口。

香港反送中運動的精神,是青年族群以實質的行動,向他們的長輩們宣誓,拒絕接受「還能怎樣」的氛圍,拒絕成為奴隸。以「不想這樣」的意志,在街頭移動,宣示意志的主體性,積極抵抗權力者「就是這樣」的指示,回應權力者的暴力。當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日當天(2019年10月1日下午),香港警方被媒體拍攝到,第一發行刑式子彈,貫穿勇武派高中生的左側胸膛,更加激發「不想這樣」的聲響。可以想見「光復想港、時代革命」的內容,將從「還我真普選」的訴求,轉向香港主體性的選擇。隨著主體性的強化,民眾原本「不想那樣」的訴求,將轉換成為「就是這樣」的指令,對權力者發出命令,香港的處境將會越來越危險。


「今日香港、明日臺灣」是中國的方針,臺灣與香港的處境相當,主體性都被曖昧不明的懸置著,被吊燈巨蟒虎視眈眈的觀看著。在中國「就是這樣」的態度中,都有著「還能怎樣」的聲音,「不想那樣」的訴求。香港所點燃「就是這樣」的勇敢火焰,臺灣應當勇敢回應,儘速執行難民引渡。甚至,以共同體的架構,思考港臺之間的連結。藉由這個機會,確定臺灣的主體性,進行大規模的公民對話,是必要的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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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4
林鄭月娥於2019年10月4日15:00在香港政府總部,宣布引用並執行《緊急法》所給予之權限訂定《禁止蒙面規例》。同日,香港宣讀《香港臨時政府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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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4日,香港宣讀《香港臨時政府宣言》。全文如下:

《香港臨時政府宣言》
在人類文明的進程中,推翻破舊之物以建更美好之物乃必然之事,此之為人類進化之本。如舊有之政府不為人民所立、不為人民所治、不為人民所享,則人民建立屬民之政府,亦為必然之理。今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已然不為香港人民所立、所治、所享,故今日我等宣告成立香港臨時政府。

「人人生而平等,上天賦予全人類某此不可剝奪之權,包含生命權,自由權、尊嚴權及追求幸福之權。」此乃我等一直所認同及不可踐踏之真理及原則。人民為了不剝奪及不被剝奪,始建立法律及政府以保障自身及他人之權。政府一切之權力,乃源於人所賦予之權。政府如破壞以上原則,則人民有絕對之權力推翻及建立。

如今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受中華人民共和國及中國共產黨所控制,對香港人民的訴求視若無睹,不斷剝削人民之權利,不立利民之法,反而進一步剝奪人民之自由。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今日繞過立法會制定《反蒙面法》,企圖繼續壓制人民集會之權,不理會香港絕大多數的人民之意願。我等認為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已然失去人民之認可及授權,故今日我等宣布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失去其合法性,行政長官,各司、局長立即失去其職位所賦予之權。

香港臨時政府宣布:
一、 原有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各部門歸入香港臨時政府管理。
二、 原有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行政長官、各司長、各局長及副局長,各部門首長及副首長馬上離任及懸空職位,直至香港臨時政府委任。
三、 各部門馬上停止自二O一八年起所有由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所頒布之新政策,各級人員保留其職位,並維持各部門必要之日常運作,直至另行通知。
四、 香港臨時政府任期為五年或直至以全民提名及普選政府之體制及政府首長(以較短日期為准)。香港臨時政府必需在成立起計一年內籌備選舉,並於三年內完成選舉。
五、 香港臨時政府首長及各部門之臨時委任官員,在其任期結束後,終身不可擔任香港政府及公營機構之任何官職及受薪之決策人員。
六、 《香港法律》各條文暫予以保留,直至香港臨時政府頒布新法律。
七、 解散香港立法會,並於三個月內進行選舉臨時立法會,一年內重新選舉立法會。臨時立法會議員席位為七十席。其中香港島、九龍西選區十二席,九龍東十席,新界西、新界東選區十八席。

全文轉引自
https://lihkg.com/thread/1620656/page/1




















草稿:

對自由意志的而言,關於「還能怎樣」,是放棄的語言,對已然發生、即將發生,甚至無所謂現在、過去、未來,都以無法、無力、無奈、無意的態度對待,失去了「不想那樣」的意志。意志的遺棄,讓聲音失去溝通的功能,使得語言也成為空寂的荒原,在言靈所渲染的空洞中,侵蝕著可能殘存的、尚未丟失的情志,稀釋靈魂,然後緩慢的稀薄、碎裂、灰飛飄散。當人們放棄了「不想那樣」,「還能怎樣」的聲響,會讓為何驅動身軀,為何具有身軀,跟著不具意義,只是生物性的,維持著基本的生命。(冷漠和利己,只是生命維繫形式的變形)當「還能怎樣」的情境充斥,會讓他者的聲音有機可趁。失去意志的身軀,容易循著「就是這樣」的指示,勞動著身體,成為奴隸。權力者越是煉成空無的領土,讓無法、無力、無奈、無意充斥於空氣,越是能夠讓奴隸自鑄囚籠,省卻管理的力氣。哪怕那片空無,需要透過腥風血雨煉成,需要犧牲為數可觀的勞動人口。

香港反送中運動,青年族群以行動向他們的長輩們宣誓,拒絕接受「還能怎樣」空氣。以互助、流動的策略,在街頭自由移動,籠罩「不想這樣」的氛圍,積極抵抗權力者「就是這樣」的指示。原本單純的「五大訴求」,在港府拒絕回應,或是不回應的冷處理下,逐漸失去溝通、轉圜的渠道。尤其,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日當天,2019101日下午,香港警方被媒體拍攝到第一發行刑式子彈,貫穿勇武派高中生的左側胸膛,更加激發高分貝「不想這樣」的聲響。可以想見「光復想港、時代革命」的內容,將從「還我真普選」還具有中國主體性的訴求,轉向香港主體性的選擇,雙方避免的港獨議題,被子彈擊發。隨著主體性的強化,原本「不想那樣」的對話,將轉換成為「就是這樣」的指令,香港的處境將會越來越危險。

「今日香港、明日臺灣」是中國的方針,臺灣與香港的處境相當,都在主體性曖昧不明的情境下懸置,被吊燈巨蟒虎視眈眈的觀看著,在中國「就是這樣」的態度中,都有著「還能怎樣」的聲音,「不想那樣」的訴求。香港即將點燃「就是這樣」的勇敢火焰,臺灣應當勇敢回應,以主體性的姿態執行難民引渡。甚至,以共同體的架構,思考港臺的連結。不管做了何種選擇,臺灣最終都會遭遇香港相同的問題,究竟持續懸而未決,被荒原緩慢的淹沒;或者藉由這個機會,確定臺灣的主體性。進行大規模的公民對話,都是必要的舉措。

鄭中信:初次拜訪佳暮便令人難忘

初次拜訪佳暮便令人難忘
(David/撰文)
~同步刊登於「魯凱學月報」第二期(10月號)~

第一次造訪佳暮部落,是受到熱愛自然、熱愛登山的朋友大冠鷲(荒野協會自然名)邀約,到部落參加徐月英女士的六十歲生日。因為喜愛霧台的風景,大致熟悉蜿蜒的幹道,總會打開車窗,享受涼風。在轉入谷川大橋旁的叉路,前往佳暮的路徑,更讓人眼睛為之一亮。道路兩側植物生長茂密,偶而有溪流瀑布,偶而經過崩壁,佈滿細碎落石,因為道路勤於修繕的緣故,知道這是有人行走的路徑,不會讓人驚恐。於是,猶如鄉巴佬一般,這段路途中走走停停的拍照,引起讓開著山貓、卡車,清理落石的族人好奇,就這樣,我與族人在各自的區域停留,彼此超車了兩次,然後同時抵達佳暮。

接近中午時刻,車子停靠在活動中心廣場,便聽見下方的斜坡,傳出一群人聊天的聲音,看見裊裊炊煙。原來早有族人聚集壽星家中拜訪,街訪鄰居、親朋好友忙著包阿拜和吉拿富,而且已經開始炊煮。據說,她們一早就去採集假酸漿、芭蕉的葉子,家人還殺了豬,準備了豐盛的魚肉、獸肉。為了提供多樣的吉拿富,還特別準備魚肉、豬肉兩種口味。看著熟捻的媽媽們,在切好的魚肉上,攪拌厚厚的芋頭粉,就覺得這一定是美味的餐點。為了區隔餡料的不同,在包裹假酸漿葉之後,用乾乾細細的月桃,以不同的方式纏繞固定,便不怕混淆。因為這個重要的日子,阿拜也提供了小米、高粱兩種口味,用黃色的小米、紅色的高粱妝點,彰顯這個特別的聚會。

對於外行人來說,阿拜的製作似乎相對複雜,但是媽媽們游刃有餘。看著媽媽們依序在桌上鋪上芭蕉葉、假酸漿葉,然後放上搗好小米、豬肉,將具有黏性的小米,慢慢將豬肉包裹之後,再用葉子捲好固定,還不忘解說製作的要領,外加生活上的寒暄問候。在阿拜、吉拿富製作的同時,壽星的丈夫謝登山先生,早已經在旁邊整理好爐灶,用柴火燒好滾滾的熱水,等著將食物下鍋了。

晚間的聚會熱鬧溫馨,家人齊聚一堂,族人陸續到來,由耆老用族語致上祝福之後,主人徐月英、謝登山夫妻與孫子們一起吹熄蠟燭,分享喜悅的豐盛的餐點與大大的蛋糕。孫子們在客廳吃蛋糕、玩遊戲,偶而跑到外面湊熱鬧。主人與耆老們,以及兄弟姐妹圍成一桌,在開朗的笑聲中,時而高唱族語古調,時而演唱屬於他們青春歲月的流行歌謠,魯凱語、日本語、華語夾雜,呈現時代的縮影。年紀比較年輕族人,雖然坐在不同的桌子,始終與長輩們互動聊天。

壽星熱情招待親友,忙進忙出,還不忘招呼我這個陌生的訪客。後來意外的得知,與會的新科村長徐仁輝,是壽星的外甥,同時也是莫拉克風災時,協助全村撤離的佳暮四英雄之一。他在言談中提及的,都是族人們如何互助的故事。因為對魯凱充滿好奇,有位耆老還特別與我聊天,除了演唱古調之外,還演唱了屬於他的歌。內容描述他年輕時,曾經三次參與人員溺水與協尋屍體的故事。我好奇的詢問耆老,為什麼不會游泳,還敢下水救援。他回應說,因為年輕膽子大,就下水走過去了。
 
當我準備離開,大概是晚間八、九點,族人們聊著打獵的故事,小朋友則在旁邊喝飲料。歸途中蜿蜒沒有路燈的路徑,讓人沉靜,回憶當日的互動,充滿了人的氣息,反而讓我深刻反省自己稀薄的人際互動。這趟旅程感謝大冠鷲的邀約,更加感謝徐月英、謝登山夫妻,深深祝福生日快樂,健康順遂,也感謝族人的接納,分享豐富的經歷,祝福佳暮生活美好。








鄭中信:關於雜草(影像拍攝計畫)

關於雜草(影像拍攝計畫)

搭配inaturalist(APP、網站):https://www.inaturalist.org/home

雜草叢是生活中必定看見,卻容易忽視的生命。他們會出現在水溝蓋、人行地磚、圍牆的各種縫隙,未開發的空地更可以看見他們蓬勃生長,或者,沒有過多整理的盆栽、花台,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有的匍匐於地面,有的攀爬於垂直立面,有的直挺挺生長,甚至可以透過周邊較為堅挺的物種或物件,讓自己長得更加高聳,爭取陽光的曝曬(大花咸豐草是最有趣的觀察對象)。

雜草的生長,一開始只有一點點,一株兩株、一種兩種,輕輕淡淡不起眼的出現,隨手便可以拔除的柔弱,只要一點點的人力,隨時都會消失。如果有水源的挹注,他們會像是突然爆發般,長大、變多,成為一叢,然後與周邊的草叢連在一起,漫佈擴展到各種可以生長的區域。最讓我感興趣的,是雜草叢裡很少單一種類,只要蹲下來觀察,便會發現,那綠色的物體,是豐富多樣的存在。對於外行人來說,葉子形狀不同,足以判斷物種的差異,看似相同的植物,看花卉的樣貌,也可以判斷出品種的不同。他們的花朵,常常都是小小、淡淡而細碎,更不用提種子的樣貌,被稍微大一點的風吹動就消失了。沒有提醒自己觀察,常常來不及參與他們生命史。看攀藤的植物也很有趣,常常多種植物纏在一起,很容易被最先開花的植物吸引,然後將他們視為一種植物。往往是其他攀藤植物也開花了,才意識到多樣的存在,發現,原來葉子的形狀,早已告知種類的不同。

我是外行人,無法說出植物的名稱,但是卻被豐富的種類、旺盛的生命吸引。為什麼這麼多樣的植物,可以分享空間的生長在一起?他們沒有競爭關係嗎?當他們被風吹動,不同程度的擺盪,彷彿可以看見,他們彼此的存在,成為支撐的力量。我是外行人,外行人會有外行的解讀,在感性的投射下,給予擬人的情境。不過,看見那或大、或小的綠色群體,總會引起好奇,稍微放慢腳步,或是停留觀賞。

九月底,屏東市展開了除草工程,長高的草叢變成一片綠地,長在花台裡的雜草被削短了長度,角落還未長大的小草,可能是沒有工程效益,安然無恙。但是,卻好奇這工程安排的日程,至少在我常走動的路徑,雜草早以開花結果,種子早就飄散。才隔幾日,綠地出現相似細毛的景觀,在夕陽下閃閃發光,花台中的雜草,早已抽長,高出原有的觀賞植物,露出切斷的傷口。只要一場雨水,種子又會發芽,大概又會像爆炸一樣,突然的蓬勃生長起來吧!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法]安妮·華達(1928-2019) 1954 《 短角情事 》 (La Pointe Courte) 1961 《 五點到七點的克萊歐 》 (Cléo de 5 à 7) 1965 《 幸福 》( Le bonheur) 1966(Les créatures) 19...